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你才是，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天空’的根本啊——”
“什，什么？”
伊恩完全没有想到恩奇都完全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这一切的源泉，竟然是自己……
不。
这不对劲。
为什么会是自己？
伊恩感觉自己接受不了这一切，而在此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了起来。
就像是……
有什么真正的东西，在运作了起来。
轰的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回响在了战场的天空上。
只见那些“有翼鸟”们，已经朝着风暴的前沿而去，碰撞上了那摧枯拉朽，碰者即灭的“利刃”。
砰——
砰——
前行的“有翼鸟”们很快便像是躺上了餐桌的食物一样，被那风暴撕开了羽翼，夺去了机壳。
巨大的部件，就这么从天陨落，宛若骸骨一般，砸在了地面上。
不知道该说幸运，亦或者是“有翼鸟”们直到最后都还在想着效忠乌鲁克。
虽然部件横飞，却没有任何一个乌鲁克的子民，在这当中受到伤害。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保护着他们一样。
只是——
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这仍然是无比可怕的事情。
毕竟先前还战无不胜，足够赶走地上的黄金公牛的“有翼鸟”们，此刻在那风暴面前，竟然显得如此不堪，如此弱小，看起毫无招架之力。
“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连有着最为丰富经验的乌鲁克士兵，也忍不住如此颤抖起来——这可是远比死亡要震撼人心的一幕。
但是……
在这万物皆毁的时刻，西杜丽的眼神，却没有因此而畏惧。
与在场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目光却仍然集中在那高空之上的恩奇都和伊恩。
直觉告诉她——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一艘接着一艘，“有翼鸟”们，就这么前仆后继地为你赴汤蹈火，献出自己的机体。】
【而你的想法，也确实是被证明行之有效的。】
【那便是只要朝着风暴投入的逆向攻击越多，那么这场灾难的危害便会越来越小。】
【是的——】
【你们或许逃过一劫了。】
【但正当你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
【对于恩奇都来说没有那么简单。】
风暴在不断地减弱，哪怕是伊恩，也察觉到了这是一场危机过去以后的安全时刻。
只是刚这么想着，恩奇都便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和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的释放，会消耗掉伊恩大量的精力一样，对于恩奇都来说，想要控制住“有翼鸟”们的进攻，同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种与风暴正面对抗的过程中，对身体的损耗，就更不用说了。
伊恩尚且都会感到疲惫，就更不用说恩奇都了。
“恩奇都——”
在摇摇欲坠的，最后一台“有翼鸟”上，体力已经消耗大半的伊恩，就这么踉跄着朝着恩奇都走去。
“你没事吧——”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少女扶了起来。
但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恩奇都在失去着她的体温。
是的。
她在变得冰冷。
那是濒临死亡的表现，同时也像是一台机器走到了年限的尽头。
“恩奇都，你——”
伊恩上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死亡，还是父亲鲁苟般达死去的那一天。
如今，它却像是悲剧一般再一次地上演在了男人的面前。
“要死了呢……”
倒在伊恩怀中的少女，带着几分惨白的笑容，抚摸着那因为紧张而在颤抖着的男人。
“果然，我的预感是没错的。”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恩奇都？！”伊恩看着越发变得虚弱的她，连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起来，“我命令你现在给我恢复正常，恩奇都！你做得到的吧！”
“连‘无翼鸟’那种东西都能够做到的话，让你自己恢复过来，也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做不到呢，王。”
恩奇都的声音多了几分笑意，那种样子，看起来就和平时调戏伊恩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
只要看到她那气若游丝的模样，便会瞬间意识到，这确实是将死之人的模样。
“不过——”
“至少在这一切都结束以前，让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
“王，我们的乌鲁克，是注定灭亡的乌鲁克。”
“这是，唯一的结局。”
“……”
【你无法相信恩奇都所说的话语。】
【对于你来说——】
熟悉的提示忽然停止了。
伊恩发现，是恩奇都伸出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种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阻拦着什么东西的进入。
但男人自己，却能够感觉到来自的她的声音。
对了。
是传导。
恩奇都在拿自己的身体作为传导，将原本应该隔绝开来的声音，以一种切实无比的方式抵达了他的耳中。
可是……
自己为什么会理解这样的概念？
不是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才对吗？
就像是识破了伊恩内心里面所顾虑的事情，又或者是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男人很快便再一次地听到了来自她的声音。
“王，无需担心，你只要听完我的述说就好了。”
“我们所存在的这段历史，是不应该存在的现实——所以无论如何，迎接我们的，都会是像这样的败局。”
“不，并不是这样的！”
伊恩极力否定着恩奇都的话语。
“我们这不是战胜了那场风暴吗？”
“恩奇都，我们赢了！我们已经赢了！”
“王，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是……”
少女的视线已经看向了远方。
而还没等男人和她的视线再一次地达到一致，一阵撼天动地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中。
是地震了？
不。
不是地震，但远比地震还要可怕。
因为这是那头参天的黄金公牛在做着冲锋前的动作，它的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鲁莽。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满是“有翼鸟”的残骸的战场，又一次被声音所袭击。
只是这一次，每一个人所要面对的，都不再是所谓的风暴。
而是彻头彻尾，来自公牛的角力了。
但……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伊恩和恩奇都，都已经消耗完了自己所能够释放出的一切。
而那原本用来驱逐黄金公牛们的“有翼鸟”们，也已经悉数陨落在了这片大地上。
这便是所谓的死局。
只要那头巨大的黄金公牛狂奔起来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将被彻底的毁灭。
“结束了——”
恩奇都如此说道。
“王，一切都结束了。”
“……”
“还没有，绝对还没有！”
“恩奇都！”
伊恩左右寻找着东西，而后目光停留在了某个装置上——那是在“有翼鸟”设计之初，恩奇都按照着自己要求所保留的“逃生”。
“你用这个走！”
“我！”伊恩举起了自己的剑，“带着‘无翼鸟’，撞上去！”
“这样的话，一定可以停住它的。”
“……”
“真是个笨蛋。”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笨蛋。”
恩奇都的眸子里留下了泪水，而后强撑着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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