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可是师尊——”
源赖光满怀感激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能够得到你的认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场莫大的荣幸了。”
“这至少意味着我的努力并非毫无作用！”
“……或许吧。”
伊恩看了一眼窗外，表情沉重了几分。
“嗯，按照约定好的那則样——”
“从今晚开始，我就会教授你杀鬼之术了。”
“赖光，这是赌上性命的事情，你不得有半点松懈，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
源赖光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回应起伊恩。
“我会记住每一个步骤的！”
“好，你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跟我来吧。”
【你将刻有印记的源赖光带出了房屋。】
【你和她来到了村庄的道路上。】
【天赋忧虑之心已替换为阴阳师的指导：你决定在今晚向源赖光展示除鬼的本质。】
【当然，你不再是打算让她放弃这种念头，而是想让她提早认识到潜在的危险。】
【你发誓自己会保证她的安全。】
“赖光。”
“在的，师尊。”
“既然你打算踏上除鬼之路的话——”
伊恩看向自己身旁那身材丰腴的徒弟。
“就应该有提前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吧？”
“有的。”源赖光点了点头，“我并不是头脑一热就会决定事情的人。”
“那好，说说看你对杀鬼的理解吧。”
伊恩看着对方。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它的。”
“好。”
源赖光并不畏惧在伊恩面前袒露自己的想法。
“世上有许多妖邪魅惑之物，在念头纵深时，它们便会化作实型出现在尘世间。”
“这往往伴随着诸多险恶，所以必须在其出现的时候加以退治，以免滋生罪孽之事，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而此番行为，与我想要获得名气，中兴源氏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杀鬼既利我。”
本质的底层逻辑统一无误。
源赖光确信这样子的想法可以让自己变得无比坚定。
不过——
在听完她的话以后，伊恩并没有投来赞许的目光。
与之相反的是，他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这位大阴阳师才再次开口道：
“所以说，赖光，你仅仅只是看鬼除鬼，对吗？”
“诶？”
虽然觉得伊恩的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奇怪，但源赖光还是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师尊。”
“见到鬼、然后才能够杀死鬼。”
“这不是十分正常的道理吗？”
“对，你说的没错。”
伊恩的视线落在源赖光的身上。
“可是赖光，你漏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源赖光眨了眨眼睛，显然她没能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伊恩也不含糊，直接解释起来。
“没错。”
“那就是‘杀鬼之后’。”
“你知道鬼是因为邪念纵深时所诞生的东西，这固然很好。”
“但你同时也忽略掉了‘诞生’这个概念所代表的含义——鬼是产物，而念是源泉。”
“鬼是产物，而念是源泉？”
念叨着伊恩所说的这句话，源赖光认真地思考起来。
很快，她便有了启发。
“师尊，您的意思是，光是杀鬼还不够，得弄清楚鬼为什么会出现，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伊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赖光你果然很聪明。”
“是的，杀死鬼只是一个开始，如何不让鬼在这世上纠缠下去，才是真正要考虑的事情。”
“而百鬼有千相，如何寻找出当中所匹配的怨念，往往是阴阳师们最苦恼的地方。”
“稍有不慎，就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你的话让源赖光陷入到了深思当中。】
【她对你先前的警告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杀鬼之事，是如同绳结一般的纠缠，若是挥剪的位置不对，后果便是死一般的窒息。】
【你意识到她或许会因此而动摇。】
【但结果并非如此。】
“明白了。”
源赖光握住自己腰上的剑刃。
“那么师尊，您现在是打算向我展示该怎么做吗？”
伊恩有些惊讶于源赖光调整自己的速度。
但同时也对此感到欣慰——这是不可得多的心态。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我说过，在你与一起离开以前，要再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的吧。”
“是的，你说过。”
“那么——”
伊恩直视着月的盈缺。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大阴阳师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是清晰而又凄惨的小孩啼哭。
在这寂静的夜里，它是那么的清晰可辨，让人听到后心里发毛。
“谁家的小孩子在哭泣？”源赖光忍不住问道。
但她刚这么说完，便注意到了伊恩的表情。
他的神色凝重而认真，完全不像是听到小孩子哭泣时候该有的样子。
不到一秒，源赖光便反应了过来——这是伊恩想让自己听到的声音。
她靠到他耳边，小声问道：
“师尊，是遇到鬼了吗？”
“嗯。”伊恩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最近一直待在这里的缘故。”
“因为川赤子就在附近，不处理掉的话，会祸害到这个村庄。”
“川赤子？”
知道源赖光在这方面才刚刚入门，伊恩进一步解释起来。
“川赤子是一种会发出哭声的鬼怪。”
“其存在的理由，是这附近的河流曾经出现过孩子失足淹死的事情，”
“其并未意识到自身已经死去多时——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被同伴抛弃了，所以才会发出这样子的哭泣声。”
“……”
源赖光瞪大了眼睛。
显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子的事情。
“师尊，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有些奇妙，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一切。”
伊恩看向空空如也的道路。
“但在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我便已经知晓了这些。”
“……”
源赖光明显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去怀疑他了。
“那师尊——”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很简单。”
伊恩举起自己的手。
“既然知道它是怎么诞生的，那么只要按着这样的思路去思考该怎么处理就行了。”
“‘其生于川中，也必隐于川中’，而它的哭啼声又是那么的清晰，说明肯定就在周围。”
“那么——”
“只要将这附近的河川通通聚集起来的话。”
话音刚落，源赖光便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宁静的夜空开始传出水流涌动的声音。
清澈的川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在了伊恩上方的天空。
它们明明在运动，却因为构成循环而保持住了静止的样子。
腾空飞舞的水滴滞留在大阴阳师的上方，那是宛如奇迹一般的画面。
“它就没有任何能够复生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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