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但至少，稍微回应一句吧。”
“伊恩！”
摩根少有地呼唤起了对方的名字。
哪怕是最为着急的时刻，她都未曾像现在这样说过话。
“你刚才绝对是在胡说八道吧！”
“你难道忘记你之前在我面前说过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单膝下跪的伊恩不慌不忙地说道。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王女大人。”
“我向你承诺过，我会是您最好的骑士，也是任由着您驱使的棋子。”
“骑士一辈子只会宣誓效忠一位公主，而我的那一份，永远只属于您。”
“所以……”
“当我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再也不配成为一位骑士了。”
“……”
伊恩这么一说，摩根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不会再之前一样为自己卖命了。
换句话说……
他选择的是阿尔托莉雅！
“不！”
摩根拉住了伊恩的衣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莫德雷德是我的女儿。”伊恩看着眼前被愤怒与不满交织着的她，眸子里却淡然地像是冻结起来的水一般。
“我……是绝对不可能对她动手的。”
“我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阿尔托莉雅的事情了，只有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伤害她了。”
“恩……”
阿尔托莉雅听着伊恩的话，感觉自己的内心泛起了暖流。
只有她才能明白，让男人说出这些话究竟要多少努力。
“你为什么不早说……”
摩根又一次踉跄着往后倒去，直到整个人都落在了床上。
但这一次，即便闻到了床上那股来自他的味道，她的内心也没有任何即将稳定下来的迹象。
因为啊——
他现在不是堂堂正正跪在自己面前吗？
“我无法向您说出这样的话——”伊恩非常坦诚地说道，“因为我也向您承诺过，您的一切选择，我都会无条件选择。”
“所以……我是不可能忤逆您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摩根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近乎要把它们撕开一个小口子一般。
“你不喜欢的话，我不去做不就行了吗？”
“至于……至于说出这样的话吗？”
“……”
伊恩沉默了好久，才接着说道。
“王女大人。”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种事情——但我们的想法，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有了分歧。”
“我想……是我越来越不懂你了吧？”
“我的存在，对于您来说，大概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却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而在这之前却做了那么多妄图挽回的行为，多少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骑士缓缓站起身来，来到了摩根的面前，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而后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吻。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当初宣誓效忠时的画面，只是骑士的话语，已经截然不同。
“王女大人，请原谅我。”
“……”
看着他逐渐松开的手，摩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融化了开来。
不。
不是融化。
是要消失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是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坠入到了一片极寒的冰窟中，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重新游回到海的表面。
“……”
看着姐姐那宛若石化一般的模样，阿尔托莉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胜利味道。
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但是……
这样的胜利，其实什么战果都没有拿到。
“小莫，该走了喔。”她如此说道。
“来了~”
早就不想继续待下去的莫德雷德非常麻利地将摩根的书放回到了原本的架子上，而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母亲阿尔托莉雅的身旁。
而在握住女儿莫德雷德的手以后，阿尔托莉雅也有了某种勇气。
“姐姐。”
“好好休息吧——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们所说的一切。”
“……”
【于是乎——】
【在摩根近乎呆滞的注视中，你和阿尔托莉雅离开了她的房间。】
【你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了起来。】
【你意识到——】
【这或许是你第一次敢堂堂正正地面对阿尔托莉雅了。】
“很帅喔。”
抱着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止不住地称赞自己的丈夫。
她的这副模样，就和当初第一次进城的时候，那个被他一眼吸引的土妹子没有任何区别。
“没想到，你竟然会说那样的话——”
“……”
伊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这一点都不帅。”
“明明……明明是该我去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才对的，最后还是让你去这么做了。”
“这有什么的？”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至少你有在回应我，不是吗？”
“我……赌赢了呢。”
“赌赢了？”伊恩眨了眨眼睛，明显不太理解阿尔托莉雅的这句话。
不过他很快也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去深究的事情——她能高兴那就行了。
但就在此时……
咕——
莫德雷德的肚子发出了响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看书好费力气啊——爸爸，妈妈，我们可以去吃东西吗？”
“……”
“……”
伊恩和阿尔托莉雅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都笑了起来。
“当然可以。”
男人抚摸着自己的女儿那软乎乎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一大早就去那里的话——确实也该肚子饿了。”
“不过，你想去哪吃呢？”
“我不知道。”莫德雷德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在这里住过。”
“这……”
莫德雷德一句话便让伊恩无言以对了。
而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该带母女俩去哪吃饭。
但阿尔托莉雅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说道；
“那妈妈有一个地方想去一去——”
“好了！”
【在阿尔托莉雅的带路下，你们一家三口在卡美洛的街头行走了起来。】
【不得不说的是，这种过于招摇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他们对你们这亲密到有些离谱的样子议论纷纷。】
【但是你很快便发现你和阿尔托莉雅达成了近乎一致的认知——那便是根本无所谓。】
【是啊。】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们已经迈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步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好计较呢？】
【这样的想法陪了你们一路。】
【而在抵达的那一刻，你也总算知道阿尔托莉雅口中所说的“想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了。】
【那是——】
【你们第一次认识时，你为阿尔托莉雅安排的旅馆。】
呼哧呼哧。
莫德雷德端着盘子，活像是个饿死鬼一样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坐在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则是笑意盈盈地摸着女儿的脑袋，轻声安抚。
“慢点吃，不用那么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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