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你直说就行——”男人轻声安抚起对方来，语气之温柔，听起来生怕会吓到对面一样。
“但一定要是实话，不要有任何的谎言，明白吗？”
“……”
大概是被伊恩的话语成功地安抚道了，原本因为有些害怕而颤抖起来的对方，渐渐地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
在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我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魔术师看向了房间里的桂妮薇儿，不禁落下了几滴眼泪。
“公主大人……”
“似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
【尽管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但是在听到魔术师将这一切坦白进你的耳中时，你还是不免有了几分忧伤。】
【你承认你其实没有太爱桂妮薇儿，完全是因为阿尔托莉雅才选择接受她的感情的。】
【但这一点并不会改变你对桂妮薇儿的看法，更不会改变你希望她能够在你这里得到幸福的想法。】
【因为你知道，她的一生实在是太过于糟糕了——无论是为了一开始的“复仇”夙愿，亦或者之后为了你和阿尔托莉雅而心甘情愿的出嫁。】
【“命运啊，为什么你总是要欺负那些善良的人呢？”】
【“哪怕只有一次，你可否高抬贵手，放过桂妮薇儿一马——哪怕需要我来作为补偿？”】
【在心中诞生了这种祈祷的那一刻，你感觉自己的耳边传来了某种神秘的声音。】
【“会有的喔——我看过的。”】
是谁？
伊恩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给弄得一愣。
可是环顾四周，却只有那因为自己的反应而重新变得害怕起来的魔术师。
“我……我已经尽力，但是，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够改变的啊！”
“公主大人她……她的情况就是那样……”
看着因为自己的反应而变得慌慌张张的对方，伊恩立刻便意识到了这样不行。
“不，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诶……好。”
看着魔术师拔腿就跑的样子，伊恩叹了口气。
寥德宽王的领地与卡美洛不同，这里似乎对于魔术一类的东西有着极其浓厚的研究风气。
所以会诞生像桂妮薇儿这样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
也正是因为这样，来自这里的人的判断才会显得那么糟糕。
那可是几乎不可能错的判断啊……
怀揣着极其糟糕的想法，伊恩回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边。
此时此刻的少女，嘴里正念着一些细腻的话语——男人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却能够感觉到那蕴含在其中的祈祷之意。
“莉莉。”
伊恩轻声说道，生怕自己让对方更加紧张。
“我回来了。”
“……”
听到男人的声音，原本丢魂落魄的阿尔托莉雅这才好了一些。
她回过头来，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心上人，而后略显绝望地说道：
“情况怎么样？”
这是明知故问。
但伊恩明白自己不能什么都不说。
“不好。”男人摇了摇头，“大概……大概是真的很糟糕了吧。”
“……”
“……”
尽管伊恩的话语已经很注意用词了，但在他这么说完的那一刻，现场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阿尔托莉雅的嘴唇在轻轻地晃动着，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吐露出些什么来。
但最后，能够被男人所听到的，就只有一句话。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
伊恩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他同样也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机会，骑士也希望自己能够有那样的可能性去争取。
拜托了。
如果命运之神真的存在的话，至少要给自己这么一次机会吧？
不知道是伊恩祈祷成真，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在男人如此想着的时候，病床原本一动不动的桂妮薇儿忽然手抖了一下。
“……”
“……”
伊恩和阿尔托莉雅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莉莉，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恩……我也看到了。”
“你们这是什么语气啊！”
随着略显埋怨的话语说出，桂妮薇儿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双往日里无比有神的蓝白色眼眸，此刻多了几分倦意与不满。
“怎么整的这么奇怪！”
【桂妮薇儿醒了过来。】
【你的心中不免因此重新燃起了一些为此努力的火焰。】
【“能够醒过来的话，一定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吧？”】
【你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但很快，你便发现这样的幻想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一些。】
【就如那位魔术师所说的一样，桂妮薇儿的情况，其实已经犹如风中残烛了。】
咳——咳——
在故作生气以后，桂妮薇儿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好一阵子，她才恢复过来，而后立刻便为自己打起了“掩护”。
“今天天气还真是糟糕啊……真是的，一咳嗽就完全止不住了，待会得再休息一会才行。”
说完，这位夜莺使魔还朝着伊恩猛猛地使起了眼色。
她的用意可以是明显至极了。
那便是让他为自己打打“配合”。
只是——
在听到刚才魔术师的“诊断”以后，伊恩明白现在已经不是继续配合桂妮薇儿演戏的时候了。
“够了，薇儿。”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诶……”
桂妮薇儿先是一愣，而后便意识到了什么。
“恩恩，我的情况很糟糕吗？”
“……”
骑士没办法直截了当地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如此的沉默却比答案本身更像是答案了。
阿尔托莉雅抱住了自己的好友，带着几分悲伤说起话来。
“薇儿，怎么会这样……”
“我……”
知道阿尔托莉雅已经了解到了一切，桂妮薇儿隐藏已久的情绪也在此刻决堤了。
她回应起了自己的好友，开始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她的怀中哭泣起来。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得死啊……”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和你们成为好朋友的……为什么会这样……”
“……”
伊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接受不了。
【这是一场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的哭述。】
【在阿尔托莉雅与你的注视中，桂妮薇儿将自己内心的委屈与不满通通宣泄了出来。】
【你越发意识到她的求生意识是多么的旺盛。】
【她其实根本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阔达，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平静。】
【面对着死亡，桂妮薇儿和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
“……”
“呼——”
桂妮薇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暂时平复了下来。
“好像稍微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抱歉，莉莉，恩恩。”
“没有的事。”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同样也止住了自己的哽咽。
“你可以这么做的，薇儿——我以亚瑟王的身份，赐予你这样的权力。”
“……”
“哈哈哈。”桂妮薇儿轻轻地推搡了一下阿尔托莉雅，“讨厌啊——怎么忽然就用这样的身份和我说话了，怪不适应的。”
“因为王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
“我还要命令你好好地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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