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当然。
话虽如此，心理上的认知还是会发生对应的改变的。
毕竟像这样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握住的感觉，还是稍微有些……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梅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种事情对于圆桌首席骑士来说，还是稍微羞耻了一点。”
“不过——”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也可以视为我们之间的契约得到了你单方面的终止。”
“嗯，大概就是这样。”
看上去似乎在给伊恩两种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条路。
男人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弃掉现在所做到的一切的。
所以——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便点了点头，随后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了。”
听到伊恩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梅莉的声音却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感觉。
“果然啊——”
“对于你来说，如果能够早一点遇到阿尔托莉雅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摩根的事情了吧？”
“……”
【你没有应答梅莉。】
【但你的内心也确实思考起了她此刻所提到的一切——如果你先遇到的是阿尔托莉雅，而不是摩根，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处境？】
【你认真地在这有限的事件里面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最后得到了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那便是你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并不会爱上阿尔托莉雅。】
【这倒不是说她对于你来说毫无吸引力，或者说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正是因为她对于你有着别具一格的意义，你才会完全明白她身上肩负着多么重要的责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和他相见，会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说实话——】
【如果在这之后再一次见到摩根的话，你觉得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这听上去相当愚蠢，但却又是你这辈子都认可的死理。】
【不过这个时候再来讨论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因为时间是不可能重来的，就和你的人生已经走到了这种位置而无法回头一样。】
【你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或者该说，摩根的身上。】
【你看到了她的表情——那是一种难以完全描述的样子。】
是失落吗？
不能完全描述。
是痛苦吗？
同样也不能完全描述。
伊恩看着摩根的侧脸，发现自己竟然从中读到了十多种情绪。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其他东西给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脑，以至于嘴里只能简单地重复那么一句话。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我准备了那么久的。”
这样的话语听上去自然是让人心疼不已的。
伊恩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脑袋，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但他很快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不提的事实——那便是摩根此刻的模样，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不是自己去告知阿尔托莉雅的话；
如果不是自己去拜托摩根的话；
此时此刻在这座花园里出现的，应该就是另外一副糟糕透顶的场景了。
支离破碎的婚礼，受伤的桂妮薇儿以及不知所措的阿尔托莉雅。
伊恩的思想已经自动构造出了一副明显至极的画面，以至于让他误认为是现实了。
但这一切反倒又让骑士注意到了一件事——
嗯？
梅莉，不是说过摩根会得偿所愿来着吗？
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是她摧毁阿尔托莉雅和桂妮薇儿的婚礼这件事会成功来着。
可现在看来……
情况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只要有梅莉在……
不，准确一点地说，应该是只要有自己在，梅莉就会“遵守”之前和她所达成的那一条，足够保护这场婚礼进行的承诺。
那也就是说——
梅莉口中所指的“得偿所愿”，还有其他不得不提到的事情？
伊恩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了。
梅莉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与骑士完全不同的是，花之魔术师（对外宣称是另一位花之魔术师）的梅莉，倒是显得悠游自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在嬉戏的感觉。
她的手指宛若川间的流水一般，在男人的面前蜿蜒了起来，就像是要抚掉这当中让人不适的一切。
“真有意思。”
“原来之前让人那么沉迷的东西，在细细把玩以后，竟然是如此雄伟的存在。”
“……”
伊恩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言。
他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梅莉的话。
但即便是这样，在摩根就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这种窃窃私语未免还是有些背德了。
“梅莉……非得这样吗？”
“我也想知道非得这样吗？”花之魔术师很快便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非得在婚礼现场让摩根随便摸到这里？”
“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梅莉咄咄逼人。
“她是女性，我就不是女性了吗？”
“你和她在同一张床上欢愉过，那我们就没有吗？”
“喔……还是说，非得在那间房间的那张床上做过那种事情，才能够满足你心中对这一切的定义吗？”
“……”
梅莉一系列的话语让伊恩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事实，而不是带着个人偏见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的话语。
谎言不会伤人，唯有真相才是快刀。
像是又一次看穿了伊恩的心思，梅莉很快便接着说道；
“你放心。”
“我说过了——我的目的并不是来对你做点什么，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存在着的世界，不列颠究竟会走向怎么样的一个未来而已。”
“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会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
“毕竟嘛……如果你都不存在了的话，这个世界，实际上也就和其仧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了。”
“换句话说，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堪——明白了吗？”
“……”
【你本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是却又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摩根的慌张。】
【这漫天的乌鸦，和让花园枯萎的魔术，似乎已经是她所准备的一切了。】
【但你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你知道摩根绝对不是那种在遭受了失败过后，就会直接放弃的人。】
【与之相反的是，在感觉到自己的过错以后，她会表现出比这更为激进的态度。】
【就好像一开始只是漫天乌鸦，而后来会变成肉眼可见的花朵枯萎。】
伊恩的预感很快便化作了现实。
只见那位高傲的王女暂时停下了手上那宛若庆祝一般的动作，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道：
“骑士——”
“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要是我们全都死在这里的话，你会愿意吗？”
“……”
伊恩的眼瞳在一瞬间变得颇大。
那是只有极度惊讶时，才会有的表现。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出现了幻听，于是很快便又一次确认了起来。
“王女大人，您这是……”
“我要用上最后的一招——”
摩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因为复仇在望而出现的激动。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因为知道自己希望不大，而变得冷静下来的反应。
“既然卡美洛无法属于我的话……”
“那就让回到不列颠的土地上吧。”
“……”
伊恩知道摩根不是在开玩笑。
她会说出这种话，大概是已经意识到这一场由她自己一手安排好的、想要让阿尔托莉雅在圆桌骑士们献丑的闹剧，是不太可能实现了。
那么——
在那种复仇的怒火影响下，她所能做出来的，便只有这玉石俱焚的一幕了。
“……”
【你预想过摩根会以很多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但你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到这种能够以卡美洛陪葬的手段，去毁掉阿尔托莉雅的这一次婚礼。】
【不。】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所谓的毁掉了。】
【这要是任由着她继续下去的话——情况恐怕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但是……】
【看着摩根那寂静到让你有些害怕的语气，你的内心却又无法就这么去下定阻拦她的决心。】
【毕竟——】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够理解她心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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