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阿规格文的语气显得很是纠结，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问题有点为难。
见状，伊恩便又接着说道：
“阿规格文，犹豫可不是骑士的好品质。”
“……”
阿规格文像是又一次受到了鼓励，他很快便说道：
“父亲。”
“我想知道你在讨伐伏提庚时所受到的那一次暗杀，有没有让你付出什么不可磨灭的代价。”
“嗯？”
虽然不知道阿规格文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伊恩还是非常认可摇了摇头。
“不，一点都没有。”
这倒不是男人在逞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原本或许确实是有些代价——但在和阿尔托莉雅接触久了以后，这一切似乎又巧妙地被她以阿瓦隆（Avalon）给化解了开来。
不过意识到这样是肯定不能告诉给阿规格文的，伊恩很快便补充道。
“毕竟我是要一辈子守护王的骑士——那样子的伤口怎么可能对我有影响？”
“……”
阿规格文微微张开嘴，就像是在面对着某种极其神圣而又无法侵犯的誓言。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
“父亲。”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
阿规格文看了看走廊两边，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他才接着说道；
“其实……”
“母亲一直在让我监视着你和王。”
649.摩根那逐渐变质的爱情/棋子们的醒悟（4k）
“……”
“……”
几乎是阿规格文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伊恩便感觉到自己周遭的时间忽然静止了下来。
那是一种万物俱静的感觉，仿佛一切的一切在此刻都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男人这才回过神来，随后对着眼前的阿规格文开口道：
“你……是开玩笑吗？”
“你的母亲，怎么可能派你来监视我和王呢？”
“……”
或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伊恩会是这种反应，又或者曾经无数次在畏惧的梦中见到过这一幕。
阿规格文的喉咙微微蠕动了一下，而后才像是鼓足勇气般地点了点头。
“虽然听上去可能稍微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
“父亲，这是真的。”
“母亲从很久以前……不，应该说从你从前线回来以后，就这么吩咐过我了——‘务必要监视好你和王的一举一动’。”
“这一点，我可以以我性命来担保。”
“……”
伊恩感觉自己的呼吸就像是凝滞了一半。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摩根怀疑自己的方式，但是却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种情况。
以自己和她的孩子作为“工具”，达成事实上的“监视”。
但——
骑士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和摩根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她是一个相当多疑的人。
谈话的时候会注意到周围环境有没有人，就连空气的流动都会好好监视一番，生怕自己的声音传到外人的耳朵里。
那么做出现在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情况。
但是……
真的要这么做吗？
自己哪怕算不上她真正的丈夫，也不至于说要……
“父亲？”
阿规格文的声音传到了伊恩的耳中，将这个迷失在摩根行为里的男人给唤回到了现实当中。
而映入到骑士眼中的，是自己儿子阿规格文的诚惶诚恐。
“我……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
【你意识到阿规格文石鼓足了勇气才向你坦白了这一切。】
【如果在这个时候去责备他的话，说不到会导致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么——】
【换个方式对待他吧。】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只不过是老老实实地履行自己承诺的“好孩子”而已。】
【至少……在此刻不应该过多地责备他。】
“是。”
伊恩毫不犹豫地首先肯定了阿规格文话语里的事实。
“这确实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监视我姑且还算能够忍受，但监视王的话，难道不会让你觉得很可以吗？”
“阿规格文，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对你之前的肯定全部报废了。”
“我……”
阿规格文看上去很想为自己辩解上那么几句。
但面对着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这位向来不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骑士也无可奈何。
他低着头，希望这样子能够体现自己的歉意。
不过——
这样子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在批评完阿规格文以后，伊恩的话锋很快便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那便是对他此刻行为的表扬与肯定。
“虽然你之前做的事情确实有些离谱了。”
“但既然你此刻将这一切都坦白了出来，就说明你的内心仍然是在抗拒着这一切的——只是觉醒的可能稍微迟了那么一点。”
“阿规格文，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觉悟吗？”
“诶？”
阿规格文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
他本以为在那顿严声利喝后，会是来自父亲的另一次责备。
但事实并非如此。
阿规格文感觉自己内心有某处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很快，他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父亲。”
“因为我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改变——那是母亲之前从来没有提到过的事情。”
“我觉得……亚瑟王，是最为适合这个国家的王，是能够将卡美洛带到更为繁荣的天选之王。”
“所以……”
阿规格文掏出了自己的匕首——那是他的母亲摩根赠送给他的，满是诅咒与怨恨的致命暗器。
他的眼眸里充满了触动。
“我无法再相信母亲的话了。”
“我想和你一样追随王，追随她的荣光。”
“我在这之前的人生已经如履薄冰，至少这一次——我想走到对岸。”
“……”
这是阿规格文发自真心的话语。
伊恩看着握着匕首的他，不由得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自己的妻子……不，应该说自己一直所追求着的摩根，到底做了多少让人反感至极的事情。
竟然能够将阿规格文的认知扭曲成这副模样……
“我知道了。”
伊恩挤出一抹勉强算得上是温暖的笑容。
“如果——你真的希望自己能够追随上亚瑟王的荣光的话，那么从现在开伻始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阿规格文，和我一起，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吧。”
“……”
“嗯！”阿规格文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地上。
“父亲，我会的！”
【这是一次只有你和阿规格文才知道的约定。】
【你将那把摩根交给他的匕首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从今往后，阿规格文便不再是为了自己母亲摩根而战的卑鄙刺客，而是将成为追随着阿尔托莉雅的不列颠圆桌骑士。】
【你为他安排好了说辞，让他能够应付往后的一切。】
【在这样的交流中，你发现他虽然现在才坦白了这些事情，但之前却也没有向摩根说出太多能够称得上是情报的内容。】
【这是一位骑士最后的良知——你是如此坚定地认为的。】
【可是——】
【事情到这里就真的结束了吗？】
王女之房内。
伊恩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若有所思。
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摩根为什么不在这里，而是在认真地看起了那把被阿规格文交给自己的武器。
好熟悉。
不是一般的熟悉。
男人微微蹙眉地看着它，开始尝试去与自己那仍然在脑海中活跃着的记忆对比着。
这绝对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把匕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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