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所以师兄，我有个建议。干脆借着西瓜汽水的机会，我们来个双喜临门，对特定的敞开来供应吧。”
“等等.”朱先烯问道，“能供应得上吗？”
“所以我说是特定的物资。那些自动机造的船有个古怪的地方，也算是其基本特性——它们在制作小面包的时候才是效率最高的。如果只是用来制作小面包的话，大概可以不限量地作为点心，对所有应天市民进行发放。”
这其实不太合理.因为如果要考虑到吃饱，那么就面包的品类而言，全部拿来烘烤皮塔饼才是合理的。
但是大厨作为点心师，有其奇怪的追求。他并没有追求极致的产粮，而是追求了极致的愉悦。这些船上默认的产出就是一种小小的圆面包，而且是加了糖的。
这在罗马甚至都不是主餐，完全就是点心。因为罗马人当作主食的面包确实就是饼子。
“所以，只有小面包是吧？”
“嗯。”商洛点头道，“别的东西需要转换生产线才能做到。但小面包是默认产品。这其实可以算是一件喜事——当所有人仰望天空，望见人类的巨大成就的时候，所有人也能在地上吃到不限量的小面包。”
“好事倒是好事，但这件事需要宣传一下吗？”
“其实一开始不用大张旗鼓地说。”考虑到生产线的爬坡，商洛不打算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知道有免费的面包吃。
“我们会先支个摊子，免费发面包。然后，我能不能问问，应天的物资发放是走什么渠道？”
“这件事主要是应天府来负责。”朱先烯答道，“然后具体到县，就是县令负责——那就搁在县衙门口好了，一开始可以当做是善事来发放。”
所有人都可以不限量拿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船上有的是包山包海，根本就吃不完。
商洛打算为即将到来的飞升制造一些“感知度”，而对无限小面包的感知将会最先传达到所有人的面前。
“商洛。”朱先烯开口道，“我觉得这是件大事。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虽然现在是在应天，但我们马上就可以在全国所有的地方都发放是吧？”
商洛点了点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配属到位。不过自动机那边的工作很积极，我会让他们尽快造好配套设备的。”
“那么能不能换一种物资？”
“比如大米？”
“不不不。”朱先烯摇头道，“一开始绝对不能是大米。你要知道，大米是一种事关国计民生的战略物资。米价的任何波动都会非常敏感。如果我们不限量地发放大米，那么全国的粮食生产就会在一夜之间崩溃，我们总得给大家留点转型的时间。”
不只是大米，面粉也是。这些主粮生产牵扯的太多，即使在将来准备陆续将其替代，也要给所有人留足反应时间。
“那么，发放什么更合适呢？”
“小面包这个方案就很好——因为小面包不经放，拿到了就要吃掉，所有人都可以按需拿取。因为很容易坏掉，所以大家也不会拿超过一两日食量的部分。但是小面包毕竟不是我们的食物，不太适合发放。”
“我想想，我们适合发什么呢诶？对了，我们请大家吃馒头吧！”
“吃馒头？还能蒸是吧?”
“别说蒸，煎炒烹炸都可以啊。只是如果要大量发放，那还是馒头合适。”
商洛想过不限量发放面条的——既然怕大家拿了回去不吃，那干脆就现场吃完好了。他打算请所有人不限量地吃面，肚子饿了的都可以来现场。
不过想来想去，只吃白水煮面好像不太好吃。而如果要加盐、加酱油熬汤之类，这对自动机来说就太复杂了。
而馒头完全契合了自动机本身的设计思路，只要把小圆面包改成圆馒头就行。烤箱也可以换成蒸箱，蒸箱反而能更加均匀，比烤箱还省事些。
“不过师兄，我们这吃馒头吗？”
“吃啊。其实我算是吃得少的，你翻翻书就知道，太祖皇帝或者成祖皇帝，他们一顿饭要吃三样主食，米饭馒头饼子面汤全都吃，什么米面油和猪肘子，什么高热量就吃什么。我的话”
朱先烯想了想：“我吃猪肘的时候偶尔会配馒头。就应天而言，我们这吃馒头的虽然比北方少，但馒头店也还是到处都有的。有时候家里懒得做饭，买点馒头和烤鸭回去就是一顿饭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是馒头。”
商洛准备两路一起起飞。一路会在天上制造奇迹，大大扩展人类的边疆。而另一路会在地上，制造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飞升。很快，大家都会发现自己有不限量的馒头吃了。
“先是馒头，我们就先从馒头开始。”商洛开口道，“然后我们会把自动机陆续接入电网，把全国的能源费用拉到0，然后慢慢把所有基础物资替换成免费的，按需拿取的。到时候别说馒头，可乐也是想喝多少喝多少，全都不限量供应。一边抱着免费火炉吃免费西瓜，一边观看航天事业的巨大成就。嗯，这样的日子也快了。”
第1323章 汽水一定要加盐
吨吨吨。朱先烯喝了一口西瓜汽水。
“嗯”他摸着下巴。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商洛询问道。
这就是刚刚制造出来的西瓜汽水。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民用品已经可以自由制造了，让那些面包船临时改变工序来制造些碳酸水也不是难事，用来调配的西瓜香精也有现成的。
“商洛，我好像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西瓜汽水你没喝过是吧？”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看到过配货单上有西瓜汽水的选项。不过他在应天居住的时间不太长，还没有理解冬天喝西瓜汽水这种奇异的市民文化。他在配货单上选择是普通的盐汽水。
这个选项完全正确。因为他的盐汽水就已经配送到了，他和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喝完了一箱。而与此同时，其他选了西瓜汽水的人还没收到自己的货。
这是免费的。和其他物资一样，应天的免费物资配给中就包括免费的汽水这一额度。饮料是个专门的分配，除了选汽水之外还有茶之类的可以选。但可以想见，作为市民文化的一部分，选西瓜汽水的人一定会扎堆。
而正是因为免费的东西送不来，这才造成了直观的生活质量的下降。因为往年这时候，大家应当都已经喝上了。
实际上，就连朱先烯也没有收到自己的那一份。毕竟为了表示非特殊化，他也是自己填表送来的，别人的没有他的当然也没有。
“你没喝过，那我来指导你一下啊。这个西瓜汽水，它应该是咸的。因为它是一种盐汽水。”
“诶呀，早说啊。不过不要紧，回头提炼海水就好，顺便还可以产盐。”
【我已经记下来了。西瓜汽水一定是一种盐汽水。】
“除了咸味之外的呢？”商洛也问道，“其它部分有没有问题？”
“一模一样，喝不出任何区别。倒不如说，这种质量的碳酸水，就算单纯做成盐汽水也会很好喝，西瓜香精都可以不放。其实是这么个情况啊——这个西瓜汽水只是应天的市民文化。我记得顺天那边好像在冬天习惯喝的是橘子汽水。所以你只要做盐汽水就好了，香精可以之后加。”
“这个好说。”实际上不加香精反而会省很多事——因为香精的成分太复杂了。
根据目前的了解，哥伦比亚自动机研发的“面包机”，实际上是一种万用食物制造机。它的动力来自于永动机，需要吸收水和空气。
换而言之，这其实是在模拟光合作用。所以光合作用之外的部分都会很麻烦。只有用来制造淀粉的时候，这套系统才会最为高效。而制造淀粉之外，船上的烘烤炉完全是为了烤面包而加装的附加设备。
实际上根据商洛之前的参观来看，这船上用来制造淀粉的设备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哥伦比亚的设计非常高效。然而烤面包的烤炉却极其浪费吨位，有许多从效率上来说不必要的设计，这似乎来自大厨本人对烹饪的追求。
光是烘烤就已经很浪费空间了，因为这个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光合作用在参与。
不过这套系统依旧还有不少的发展前景。油脂和蛋白质之类，倒也不是不能通过同样的系统来合成。这套系统本就能合成蛋白质，因为在把淀粉转化为面粉的过程中，无论低筋面粉还是高筋面粉都得加入淀粉之外的成分。如果是高筋面粉，也得加入更多蛋白质。
像加西瓜香精这种事，不但复杂，而且大厨本人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虽然科技造物，但他崇尚更自然的食物。如果是基于大厨的设计来开发，想要加入香精的制作恐怕会相当难。
做盐汽水或许会简单些。因为面包也要加盐，大厨设计的系统虽然不会合成盐，但也会在淡化海水的过程中将其分离。
但总的来说，这些全都是依照大厨本人的品位来设计的。想要制造不符合大厨品位的产品，就会遇到层层阻碍。
就比如这西瓜汽水只能在造出盐汽水之后另外加——如果想要更复杂的产品，比如可乐之类的复杂配方，那就不是大厨所能做的了。大厨不喜欢可乐。
“商洛，我其实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开始复制这套反应设备。”
“这可能有些玄学。”商洛回道，“因为在船上，温度的掌控是一个系统工程，反应釜本身也需要精确的温度调控。离开大厨设计的系统，我们恐怕很难把单独的淀粉加工设备摘出来——包括那烤箱虽然看起来多余，但那也是整个系统中的热源。如果要细细分辨这里面的热量流动，恐怕会相当费脑子。”
“嗯”
“其实没有必要啊。”商洛回道，“就像我们人类如果想要更快速的载具，那没有必要模仿马的生理结构制作四条腿，只需要装上轮子就可以。大厨会这么设计，是因为这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就是他意志的延伸，他会基于自身的喜好来设计，这样反而对他来说更加高效。我们完全理解一下，然后跳过其中无用的设计。”
“你还别说.”朱先烯想了想，“你知道景德镇的近年来的新造了几口窑？哦对了你不知道，因为那是御窑，造的是御器。不过你应该见过，就是今年给太庙献祭的时候你捧着的那些盘子。那些盘子你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
“没啊，非常正常。”
“那些盘子其实是天乙贵人烧出来的。有不少天乙贵人在景德镇学习过——烧窑时候，窑口里的温度非常重要。有经验的老师傅会通过火焰的颜色和状态来判定温度。我们派出了一些天乙贵人进行学习观察，然后让天乙贵人来判定窑口的内的温度。这成品率一下子就上来了，今年的出的窑比之前多好几倍。”
商洛明白了：“师兄你是打算让天乙贵人去灌盐汽水，打小馒头是吧我觉得可以。至少他们可以盯着反应釜的温度。等等，我让他们和大厨沟通下。”
第1324章 馒头一定要暄软
“我建议你顺便把馒头的配方也搞定。我们的馒头，毕竟和面包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朱先烯自己没有做过馒头，但他也知道做馒头需要加糖。一者可以促进发酵，二来也可以增加风味。
另外蒸和烤毕竟不同，需要呈现的发酵状态也不相同。而大厨之前没有做过馒头，这些都得和他交代清楚。
“馒头一定要加糖。那小面包之前我吃过，虽然是点心的样子，但是总觉得太酥了，还不够蓬松。我还是喜欢味道更加醇厚，更加蓬松的馒头。”
“原来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原来大家吃的是这种馒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暄软。”朱先烯强调道，“馒头，一定要做得暄软些才好吃。”
“所以就是这样。”商洛强调道，“馒头一定要做得暄软。”
电话那头，大厨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知道大厨是怎么接电话的，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没有电话这个设备，但大厨的停顿格外真实。
“我想问一问，暄软是什么意思？我刚才查阅了《学术震旦语大词典第V版》，里头没有提到暄软这个词。”
“暄软就是.暄软？”
“非常抱歉！”大厨回道，“请您一定要按照字典和我说话，我的语言系统无法接受这种概念。”
“你能不能智能一点.”
“如果这是罗马王陛下您的要求，我可以开始迭代自己。”
“不不不，这样挺好。”商洛不想再让大厨再搞什么“迭代”了。现在就已经搞出了面包空间站，再迭代那还得了？
“那您能不能简单地解释下暄软是什么？”
这个概念让大厨产生了失落与无可奈何。他对震旦语的学习，无法让他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
“我解释不了啊，因为形容词终究无法触及事物的本质吧。我就算用再多的形容词，你也无法理解这个状态——要不这样好了，我拿一个‘暄软’的馒头来给你尝尝？”
“.”大厨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罗马王陛下，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来尝。但我的生存本能要求我询问.您是否能保证我的安全？”
大厨头一次表现出了这种谨慎的态度。因为在以往，大厨都没有亲身抵达外界的需求。
“什么意思？”
“因为我的衍生体无法代替我品尝味道。只有我的本体，那原先属于我的躯体，那‘烘培助手’的身体才具有品尝的功能——因为这种直达灵魂的直接体验，还需要我自己来感受。”
“所以你现在并不是蜂巢智能，是吧？”
“您可以这么理解——哥伦比亚自动机国受到大厨这一面相的统御，并且根深蒂固。大厨，即是众相之相。然而即使是我，也要均衡其他面相的诉求，比如发射面包空间站的决策就来自于另一个我。”
“你们之间是如何划分权责的？”
商洛并不是蜂巢智能，他当然也就无法理解蜂巢的想法。但听大厨的解释，即使是蜂巢智能也并非统合于独一的意识下。
“不，我们并不作划分，因为它们都是我，对您都一样忠诚。只是身为大厨的艺术追求，要求我必然要以本源的形态来品尝您所强调的‘暄软’味道。”
“可以。”商洛回道，“那么，你什么时候来？”
“我现在就可以来实际上，我本人就在距离您不到10公里的地方。”
“你在码头里面的面包船上？”
“是的，我将自己的原型作为指挥个体部署到了船上。这没什么，即使是我的本体，在哥伦比亚自动机国中也并未有多么特殊，因为所有的个体都是我。我在与您说话的同时，正在一边调试您要的盐汽水。这真是一种美妙的饮料，真希望庞培少爷也能尝尝，这比可乐好多了。”
大厨不喜欢可乐。大厨还是希望小庞培能够喝可乐之外的饮料。
【啊原来这就是蜂巢意识吗】大厨的状态引起了阿波罗尼娅的兴趣，【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本体与其他的个体没有区别，他甚至自己还在做面包？这还真是真是相当有趣。我觉得蜂巢意识的伦理是一个相当有研究价值的项目。】
“先不管研究什么.等等啊，我来接你。”他对大厨吩咐道。
“万分荣幸！您的屈尊降贵，令我感状莫名！我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与您见面时，我会带上您之前爱吃的碱水面包。”
“倒也不用这么谢我，我总不能让你坐地铁过来吧。”
商洛不知道现在的大厨是个什么状态。他都怕大厨在地铁里炸掉，或者被锦衣卫逮捕什么的。
通知了法厄同把葛拉尼开过来，两人也一起搭车去了码头。
龙江军港上，被商洛带回来的那些面包船都并排停着。不过按照商洛的要求，这些船的船头都斜着对准了无人区——对准了长江的下游。虽然不太方便，但也总比突然失控之后撞到城里要好。
不过经过了叙拉古方面的检验后，这些面包船的情况已经被估算出来了——它们本身的能级并不高，只在相当罕见的情况下会爆发出超额的动力。它很难突然失温，也很难突然爆炸，只要调控下方向就可以。
按照计算，这些面包船就算失控了，也只会在长江里面往前钻个十几公里而已。这两公里都是龙江造船厂的水域，平时没有民船通行，摆在这里正好安全。
并排摆着的船一艘挨着一艘。不知怎的，让商洛觉得很像铁索连舟。这些船倒也确实是被锁链锁住。
船尾溜着冰凌。因为这船依旧在制冷——虽然船现在停靠着，但流动的江水也可以提供保温，倒也没什么问题。
按照商洛的要求，这些船已经和用岸边用栈桥连接在了一起，准备在之后运送馒头和盐汽水下来。
上一篇：人在音乐番，但是万事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