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哪儿呢？”商洛看了看四周，“我周围什么都没有啊。”
“我看到了啊。”郑世杰答道，“这不是你要的效果吗？你要的PPT啊。”
【啊商洛，这也没有办法。这没法让你自己看到啊，毕竟这些数据都是在灵网中传输的，并没有光信号传播出来。如果你想看到，恐怕得自己准备投影仪，这里没有设备。】
“算了，我凑合下，反正之前看过了。”
商洛佯装自己身后就有那些字。就像天气预报员一样，对着屏幕上虚无的位置指指点点：
“首先是说明一下本次行动的方案和主旨，这个国姓你也知道了吧？”
郑世杰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发射。另外半边，还是交给你们就好。”
“然后就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做了介绍你们，和介绍叙拉古的页面，你们两边都可以看一看。毕竟之后你们是要打交道的，还是得多认识认识。这个是叙拉古，这个是阿基米德贤者，这个是伏尔甘核心。”
“等下.能不能往回倒一页.”郑世杰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跑过去了，“那个浴缸里的奇怪男人是谁？”
“那个就是阿基米德贤者，叙拉古物理研究院的终身名誉院长。”
画面上，浴缸里的阿基米德赫然在那里泡澡。
和许多其他人一样，这些从“哲人王系统”中诞生的贤者虽然具有完整的智慧，但他们更喜欢待在自己“舒适”的地方，就像一幅被施加了魔法的画也会希望保持原来的样子一样。
在通常的观念中，阿基米德就是在浴缸里的。因为那句著名的“尤里卡”，就是阿基米德在泡澡时顿悟出浮力定律时的感叹——至少传说中是这样。
属于阿基米德的另一个时刻，就是他被罗马士兵杀死在沙滩上的时候。关于那时的场景有许多说法，有人说是在静坐，有人说是在写算式什么的。但不管如何，阿基米德是被罗马人杀死的，这是个事实。
“这个阿基米德，他死在了罗马人的手上，为什么还会愿意为罗马帝国效力？”
“实际上没有叙拉古科学院参与了哥伦比亚事件。”
“他们参与了？他们没有被处理？”
“没有，这反而是他们的天职，就像特洛伊与希腊注定会交战一样。叙拉古是希腊城邦，在特洛伊西边，而罗马以特洛伊继承者自居。如今的罗马，实际上也是推翻了特洛伊战争的结构，以特洛伊人的身份统帅整个希腊。所以，叙拉古不配合也是合理的。”
“那这次呢？为什么他们又愿意配合了？”
“因为如果试验成功，罗马人就会一劳永逸地去往彼方，再也不回来——阿基米德贤者是果壳方案的坚定支持者，他已经等不及要让罗马人通通进到果壳里的无限宇宙去了。”
“好吧.那他对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吧？”
“应该不会有。实际上他并不认识我们，叙拉古的事情和我们这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关系。”
“那今天，他会来参会吗？”
“原则上，他至少会来露面。虽然会议的具体议程是我们和其他贤者推进的，但我们可能会需要他的‘尤里卡’。”
“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一下吧，这是阿基米德贤者的特质。每当我们让阿基米德贤者思考的时候，他经常就会进入‘尤里卡’状态——意思是‘我发现了！’。他经常会有非常独到见解，然后提出真的让人高呼‘尤里卡’的方案。】
“就是这样。”商洛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有这么好用的科技加速器。”
“等下，商洛，他能不能帮我思考下别的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你想问什么？”
“当然是想问问月球大炮要怎么改进啦！这不正好和今天的话题有关吗？让他也尤里卡一下吧。”
第1270章 神谕所的那位大人
商洛、兰芳公司，还有来自叙拉古科学院的代表开始了三方会谈。
商洛已经坐稳了。虽然后面的背景有点假，但在他不动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很假。他前面不只是挂了自己的牌子，还挂了龙宫的牌子。因为之前受到敖藏的委托，这次实验中和海域有关的细节也都由商洛代表龙宫来进行谈判了。
代表兰芳行政服务股份公司航天部的郑世杰坐在另一个窗口里，他的准备最为充分，早已经换上了不需要特效也能穿出来的真正的正装。
而叙拉古科学院那边，镜头却还是黑的。
“商洛，那边是不是出什么情况了？会议时间已经开始了啊。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时间，没把时差算进去？”
【不可能的吧。科学院还是很严谨的，怎么可能连时差这种基本问题都搞错。等下，我问问.】
阿波罗尼娅正要打电话去询问，黑屏就亮了。
一个巨大的鼻孔对准了摄像头，把商洛吓了一跳。因为他面前的屏幕很大，连带着鼻孔也被放大到了篮球那么大。两个鼻孔就是两个篮球。
“额这个距离好像不对，再调一调。诶？已经开始了？”那鼻孔猛得回缩，一张络腮胡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头顶着罗马人（划掉）希腊人常有的黑发，他的发量在前凸的额头衬托下显得有些令人担忧。这也是学者们常有的发型。
也和其他罗马人（划掉）希腊人一样，他穿着来自震旦的丝绸长袍。长袍的放量和东边一样多，让两边的衣着形制看起来相当接近，都是江南织造局生产的同款。
“各位，早晨好——你们那里应当是早晨吧，我们已经是午夜了。抱歉，我们的人在半夜有些犯困，在调试摄像头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现在已经修复了。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叙拉古的阿基米德，的历史回响。真正的阿基米德已经不在了，那些罗马人把我从历史中拽出来，硬是要我领导科学研究。本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我逃到了他们都认可我逃往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家乡，叙拉古。在罗马人的许可下，我与你们就即将开展的实验进行对话。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阿基米德一连串的话，把前因后果全部都给交代了。
“真的有必要说这么多吗.”维多利亚在镜头之外旁观着。阿基米德和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啊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
“是的，维多利亚陛下，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谁？”只有屏幕上的郑世杰没听懂，“你在和谁说话？”
“为您解释下。身为历史的投影，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我也因此获得了把便利的燃素视野。这让我能够寻找到‘尤里卡’的同时，也能便利地察觉到燃素的流向。比如这位商洛先生，他旁边的维多利亚陛下一直在试图和他建立交感连接，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卡！这段切掉！这段不能播！”维多利亚还没急，旁边的阿加莎小姐已经急了。
“这位阿加莎女士，我知道你您为您的侄女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但你其实已经可以离开了，您是自由的。”
“什么！？”维多利亚猛然抬头，“您您原来不是我的家庭教师？您是我的姑姑啊！您是我父皇的姐妹？”
“所以我就说不要和他连线啊！”
“抱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阿基米德的嘴上依旧滔滔不绝，“在被你们罗马人杀死，又以这残缺心态的被拉回来之后，我的心灵已经失去了内外之间的隔绝，把心中所想的事直接说出来也是常理。商洛阁下，您不介意吧？”
“没事没事.我还挺喜欢听的.啊，那什么，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您试图为我解释而搭建的‘虚拟投影’非常精妙。但我其实不需要。您不需要投影出来，直接让【神谕所的那位大人】发送给我就行，我可以光的语言。”
和对维多利亚的态度不同，阿基米德对阿波罗尼娅表现出了尊敬。他甚至没有直接称呼阿波罗尼娅的名字，而是间接称呼其为【神谕所的那位大人】。
【因为阿基米德是希腊人啦。我是希腊的‘天子’，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是的，您拥有与职位相匹配的智慧，是一位称职的皮媞亚（Pythia）祭司。”
【后面半句是多余的.】
“那什么.阿基米德贤者，您如果觉得不需要，那我就关掉？”
“是的。我们的交流不需要那么多经费来支撑，我认为意思的传达要更加重要。请以您自己觉得最舒适的姿态来谈话，我也会这样的。比如我的浴缸一会儿就要运送过来。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罗马人给我的‘设定’。我只要待在浴缸里就是遵守设定的，这会让我自己的觉得舒适。真是让人悲哀的机制。”
“等下啊，那我就关闭一下.”
“诶！等等！”郑世杰忽然抬起手，“你们能看见，但我看不见了啊！我又读不懂什么‘光的语言’。”
“您读不懂？”阿基米德诧异道，“您的身上，明明就有光芒的裂隙。我以为您已经行走在光芒中了。既然是这样，还是保持原样吧。”
说话间，浴缸到了。穿着长袍的阿基米德直接泡了进去，温热的蒸汽扑了上来。他伸手擦了擦屏幕，舒适地仰躺在里面：“虽然是设定。但泡澡，依旧是一种乐事啊那么，商洛阁下，在会议开始时我想提个问题。”
“嗯？请说。”
“我看到您的头上显示了‘罗马王’的标签。这是什么含义？您是罗马人的国王吗？还是说您已经与拜占庭皇帝成婚，这是您的头衔？”
“是前者.”回答时，商洛朝旁边瞥视了一眼。被称为“拜占庭皇帝”显然让维多利亚非常生气，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跳进屏幕里。
第1271章 “拜占庭”皇帝
简要的，商洛在屏幕上开始播放PPT的内容。
因为刚才阿基米德已经进行过了自我介绍，所以商洛就没有详细地在PPT上进行播放，而是从对兰芳公司的介绍开始。
“有意思.”阿基米德询问道，“所以兰芳公司，是一个以经济活动为主要动机的主权实体？这种制度在震旦竟然合法的吗？”
“是。”商洛答道，“兰芳公司获得过朝廷的特许状，所以兰芳可以这么做。而且朝廷一般只关注自己的事，对诸侯的事并不进行更多的干涉。”
“哦！”阿基米德高举双手，“我本来以为，你们和罗马人一样是权力熏心的控制狂，没想到震旦彰显出了文明的光辉。在你们身上，我看到希腊先贤们所梦寐以求的‘哲人王国家’。这个天国已经在地上落成了，恰如先贤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那样。我想，他们二位恐怕早就是震旦人了吧！至少是精神上的震旦人。”
“额或许吧。”商洛之前也和他们二位交谈过。他们对现在的大明保有相当高的好感，至少比对罗马的好感要多不少。这可能是因为距离才产生的美。不过商洛姑且不打算戳破这层美，保持着这层距离还是比较好办事的。
“那么，尊敬的商洛先生，我可否向您询问一个问题——您，是否相信天外还有别的生命？”
“或许有吧。”商洛想了想，“宇宙那么大，就算穷举宇宙万象，也总会有其他生命存在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那有没有可能，地外生命比您想得要更近一些呢？比如，就在月球上？”
“嗯？你是什么意思？”
“每当我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望向月亮。您知道吗，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许多精灵生活着。而在您的身上，似乎就有那么一面‘透镜’，当我有幸得以窥视到月面的景象——好多兔子啊。怎么那么多兔子？”
“你是说这个？”商洛从口袋里掏出了从徐福那里拿来的金丹。
“哦，是的，就是这个。换个角度来看，兔子比刚才更多了。”
“啊”商洛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在月亮上？”
“千真万确，我的大人。这东西看起来和月亮一样，不过这近在眼前的月亮，就像池塘中的倒影一般。它由月光而生，并非是真正的月亮，只是其投影。不过这个约束，似乎是双向的，我所看到的一切似乎也被拘束在了一个特定的位置——在月亮的影子上。”
“月亮的影子？你的意思是，在月球的暗面？可是月球和地球不应该是潮汐锁定的吗？这就意味着，月球永远只有一面对着地球，月球的暗面是看不到地球的。”
“所以，就如同在镜中看到了平日里见不到的月之暗面一样。窥视，是双向的。或许那些月兔，也在天上架了一面镜子来窥视地球呢。”
【等等，难道我们之前所去的徐福的长生殿，真的是在月亮上？那我们之前那一来一回，岂不是等于登月了？】
“如果登陆月亮也算登月的话，大概算吧但我还是很难相信之前去的地方是月亮。除非.”
【除非什么？】
“之前我戏耍徐福的时候，曾经让他给我造了个过山车乐园来玩。我记得那过山车还有好大一部分没有拆除呢。如果我们能在月球背面找到那些过山车的话，那大概就能确定那月宫的位置了。”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
商洛望向了阿基米德贤者：“所以，阁下已经有了想法了，是吧？”
“是的，各位。”阿基米德提议道，“既然要发射，我们希望能够在发射出去之后，让那枚卫星开展一些实验，其中包括给月之暗面进行拍照的工作。这个流程相当复杂，也很有测试价值。因为这是在测试，伏尔甘装置能否帮我们入轨别的重力系统。”
这确实非常重要。因为把伏尔甘装对准天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试着能够借助伏尔甘核心的帮助来进行星际跃迁。
而如果只是发了疯似的往前，那跃迁出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如果无法定位的话，在茫茫星海中要想重新回到地球恐怕就不可能了。
所以这次，叙拉古科学院的计划是：通过拍摄月面，来验证伏尔甘装置是否可控。
“那么，可能存在这些难点。”商洛想了想，“首先就是，跃迁的过程能否定位，能否在极高速中控制好位置——其次，就是低速。因为月面的重力很小，如果速度过快就无法进入绕月轨道，只会继续飞到深空去。”
“啊”郑世杰也点了点头，“如果这些实验能够一次完成，那可太省事了。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月球大炮说不定也能真的成功？”
“您的方案，我也在早先就拜读过。”阿基米德望向了郑世杰，“那真是个天才的方案，叙拉古科学院也曾经以【代达罗斯天梯】为名，对类似的计划进行了可行性的预研究，这个计划本来很有前途。但愚蠢的拜占庭元老院以‘经费’为名阻止了我们的研究。没想到，在地球的另一边竟然也有同行者，实在是令我倍感欣慰。”
【他的意思是兰芳在放烟花给他看，这肯定是要赔钱了。】
“但是，阿基米德贤者，如果有伏尔甘装置的帮助，我们其实可以把月球大炮完工吧？”
“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只要通过对技术进行革新，我们永远也不需要毫无创意的火箭。人类值得使用更好的方案——”
忽得，浴缸中的阿基米德愣了一下：
“等等，各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可以在地球上建造月球大炮的话，诸位是否有考虑过在月球上建立木星大炮，从而向更远的深空进行探索？”
“这也可以吗？？？”郑世杰诧异道，“我们要向月球发射砖头？”
“砖头，不过是烧制的建材而已。既然地球上有砖头，我们完全可以去月球上烧。”
第1272章 视频会议
阿基米德提出，不应当只在地球上开展航天任务，最好是直接在月球上开展。
“诸位，我泡澡的时候，浴缸会排出等于于我体重的水。但是在月球上，同样是排出等同于我‘体重’的水——水的重量会变化，但大炮的威力不变。月球的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如果我们在月球上使用同样的大炮，或许能投射六倍的载荷还不止。因为月球没有大气，炮弹不会因为风阻而减速。”
“对啊！”郑世杰也反应了过来，“月球大炮就应该建在月球上嘛。而且月球上到处都是环形山，刚好可以整修一下。”
“那么，国姓爷，我还有个小小提议——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考虑过，基于月球的基地进一步开展深空探测。根据常理来推析，伏尔甘装置在月球上工作时应当也能表现出更高的效率。如果能够将我们双方的技术整合，那么就可以在月球上部署真正的深空探测基地了。”
“您说得太多对了！我正在想这些事，您就帮我说出来了，还比我自己想得要全面得多！”
两人一拍即合，以至于商洛在后半段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他们两人自己就把整个方案的大致流程敲定了，届时郑世杰一方会提供场地和资金，而叙拉古科学院则会派出大批人员来现场帮忙，并且参与实验器材的制造。其中需要分享的技术，会由阿基米德本人与缪斯宫进行谈判，然后无条件地免费地调用过来。
郑世杰和阿基米德有相当多的共同语言，主要是郑世杰舍得花钱，而阿基米德擅长用自己的“尤里卡”让郑世杰觉得自己花钱花到了地方。
上一篇：人在音乐番，但是万事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