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作为罗马的君主，维多利亚看到了更加重要的事——实力的天平已经毫不留情地发生了倾斜。在罗马已然败亡的如今，她不可能要求震旦对一个弱者以礼相待。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或许看在商洛的面子上，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震旦会给罗马一个体面。但维多利亚自己知道，帝国的位置从来就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维多利亚下线了，她被激励到了。】
“可是就算再被激励，罗马人制造实体的速度也不可能赶得上蜃气啊。蜃气这玩意儿，随便怎么编都行，只要环境合适就可以。而罗马人还需要按部就班地制造——更不用说，在你们进入赛伯勒尼亚之后，再想制造这些实体就更加困难了吧。”
【嗯我想维多利亚不会不知道。但她表现出了‘斗志’，或许她真的知道什么方案也说不定。】
“她知道的，你不知道吗？”
【唉，你忘了吗。罗马说是一个国家，其实是6个互相独立的部分。我身为神谕所的人，不知道元老院的行动是非常正常的。其实要是在以往，维多利亚倒也不至于被这么多蟹将刺激到。因为当时罗马还是完整的，一切都还有机会。但是现在半个罗马帝国已经被摧毁了.】
“你们的领土不是还在吗？”
【那些领土只是地图上的颜色，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六个罗马’的建制，重要的是新安条克身为‘另一个君士坦丁堡’的象征意义。新安条克毁灭之后，毫无疑问的，半个罗马帝国就已经失控了。不过就算只有原来的一般，我觉得维多利亚只要怒一下。】
“那也可能只是怒了一下。”
【好吧.确实有可能。不过，你不要低估罗马人的雄心啊！】
“啊对，我确实看出来了。”商洛想到了维多利亚掏钱包的样子，“我总觉得罗马人的家底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使劲去挤，还是能挤出来不少东西的。”
说话间，敖藏去安排好了蟹将的改造，回到了商洛面前。
“让几位久等了.诶，那位神态很像商洛的小姐怎么不在？”
“她去休息了。”商洛解释道。
“诶呀，我看她之前看蟹将的眼神似乎有些灼热。我只在罗马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神态。”
“哦？敖藏王你是知道的？”
“毕竟是一样的东西。他们自己当做宝贝，攒多少年都没攒到500个，结果被我一下子爆出来将近一万个，换了谁都要难受吧。但难受归难受，事实就是这样。不过如果商洛你的那位朋友想要知道蟹将的弱点，倒也不是不行。”
“竟有弱点？这是能说的吗？”
“龙宫在朝廷面前没有秘密，当然是得说的。”敖藏解释道，“这些蟹将和罗马人的那些燃素潜兵有个非常大的不同——他们没有自我意识。”
【哦？】
“哦？”刚才还有些消沉的阿波罗尼娅和维多利亚都兴奋了起来——说是兴奋到有些离谱了。但能够得到些许安慰，确实是让她们的心态宽松了不少。
“所以没有自我意识，是什么意思？”商洛问道。
“简单来说，罗马人是把那些‘燃素潜兵’当作一种修行的状态，才会那么难扩大标准。而我们是把蟹将当做必要的武器来投资，所以当然不一样。武器是不需要自我意识的，这些蟹将需要真龙降临战场的时候才能被搭载其中的蟹奴驱使，平时都处在蛰伏的状态——嗯，就和商洛你见过的，那些自动贩卖机里的休眠大闸蟹一样。纯粹的兵器，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敖藏摊开了手：“这只是兵器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还请罗马继续保持现状，就这样挺好的。”
第1155章 受国之垢
“所以维多利亚。”虽然她没说话，但商洛还是发了消息过去，“敖藏王这点就说得很有道理——你没必要和一群无魂的战斗兵器比修为啊。你们可以有更远大的方向去钻研，比如修炼。”
这倒确实是实话。这些个蟹将再强也只是工具，龙王自己显然是不会变成蟹将的。
“修炼这个说法就很东方啊”维多利亚开口了，“这种事，在罗马是不存在的。”
“原来是这样吗？”
“我这么说吧，神秘的发展史有其历史可以循证的。罗马的神秘学，其本质的思想更接近震旦先秦时期的方术——以徐福的时代来说，那时候谈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修炼’。从上到下的所有人，都在想要寻找仙法、仙药、仙术等等，从而获得解脱。罗马的神秘学里面和修炼最接近的，也就只有诸多密教的都强调的黄金炼成，也就是炼金术。”
“炼金术，那不是很像吗？”
“虽然很像，但是并不是。炼金术归根到底也只是炼外丹，炼金术的升格是丹的升格，而不是人的升格。炼金术在真正成就不死药之前，对人的身体并不能进行循序渐进的增强。如果可以的话，罗马人的肉体就不会这么脆弱，以至于要靠巩固灵魂的方式来获得虚假的不朽。这本质上并未进入真正的不朽，反而从炼金术的领域进入到神通术中的夜行了。”
【打扰下。维多利亚，你的血压在升高。你没发现你的话语都变生硬了吗？商洛和你交朋友还真是不亏，一天能看到好几个样子的你。早晨是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这就是人呐。”维多利亚叹了口气，“只是我变得更加真实了罢了。”
【我想提醒一下维多利亚，也和商洛你说一下——维多利亚目前的精神状态和罗马的国运有关。因为罗马正陷入不可逆转的衰落，所以才会让她这个‘受国之垢’的君王变得消沉。商洛你大可不必跟着她的节奏来。】
“我知道啊。”商洛回道，“她受国之垢，我这不是受一下她的嘛。毕竟是朋友嘛，多听她抱怨抱怨也没什么的。”
“呜呜呜~~你真好~~不管我怎么变，你都能接纳我的状态。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嗯其实说不定让维多利亚心情好起来，罗马的国运也能跟着蹭蹭蹭往上涨呢。】
“我还有这种作用吗？”
【要不然你父亲干嘛要把位置让给你。因为他本人似乎并不能承担这种职能，他的内心太完整了，也太坚韧了，反而无法展现出帝国的气象。你不一样，你比他敏感得多，所以能更深刻的体会到罗马败亡的命运，你在为罗马的命运而哀伤。】
“诶？”维多利亚问道，“那这么说，在和商洛交朋友的不是我，是罗马帝国喽？我是罗马帝国的国格拟人吗？”
【不，你可不是什么罗马帝国的拟人化身——你是帝国的主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狗养久了，会和主人越来越像。有时候主人也会越来越像狗呢。你是帝国的主人，我觉得在二者之中你的影响反而更大一些。】
“那我岂不是有罪？”
【你哪里有罪了。只能说你的命运还无法拯救注定要走向败亡的帝国——但你的命运已经好得不行了，你已经为败亡的帝国找到了最好的归宿。你不是找到商洛了吗？】
“啊！对啊，对啊！果然阿波罗尼娅你是最专业的，你才是真正的希腊的天子。我的‘不祥之气’都被你驱散了。”
【某种程度上，我们两个的作用是互补的。罗马的最高领袖分成好几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是六个罗马都在而且每个人的命运都极其兴旺强盛，说不定真的能复兴帝国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的结果也不坏。】
“啊~~确实。能找到归宿也不错呢。”维多利亚顿了一下，“等仗打完了，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来商洛家吧。他家还蛮大的，你可以一直待下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不要替我往家里揽啊”
【维多利亚不一样，她不一样。她是我认证过的好人，是我的朋友。】
“那法厄同呢？”
【她也不一样啊，是我亲戚。而且她很强的好不好。】
“那滟秋呢？”
【拜托，滟秋多养眼啊。】
“那个.”维多利亚忽然开口了，“刚才不是说，一家子的人住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像吗。我觉得，阿波罗尼娅，你好像也和他越来越像了。”
【啧，倒也没差，毕竟我是用他的眼睛来看世界的。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我给你个建议——龙王说的其实很对，你们可以多用燃素潜兵的技术来进行修炼。】
“诶？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想着要死就死了，什么都不管了——你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帝国要灭亡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全都不反抗呢？虽然灭亡是注定的，但是灭亡的方式你们可以自己决定啊。你不是找到了商洛，帮帝国找到了最好的结局吗？那么为了通向这个结局，你们是不是应该更积极一点？】
“等下。”商洛问道，“所以罗马帝国还没出全力吗？”
【都没出力怎么知道有没有出全力。罗马帝国就和维多利亚的钱包一样，只要用力榨一榨总会有的。现在这情况，主要是元老院的许多人都认为罗马帝国在尘世已经注定要灭亡，所以没有必要投入下去，只维持最低限度的武力就可以。但是商洛的出现虽然确实是让罗马找到了最终解决方案，但罗马灭亡的速度却被大大加快了。如果依旧保持现在的状态，我想罗马帝国的死相可能并不会很好看。】
“哈？”维多利亚愣了一下，“会这样吗？”
【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好了。维多利亚，你得多做点什么。要不然恐怕真的会死得很难看——即使结果是注定的，过程也很重要。命运，就真的不可违抗吗？】
第1156章 罗马的命运
“嗯”维多利亚沉默了许久，“其实我在想的，商洛或许能猜到——你能猜到的吧？我觉得你能理解我。有关命运。”
“怎么想呢，真是不好猜——所以你是想着神话中那些想要违抗命运的天神，他们无论如何努力去避免末日的到来，最后却只是让末日加速了是吧。”
“果然，你是懂我的。其实整个罗马帝国都陷入消极的状态，也和这有关。或许也正是因为，许多人都认为命运不可违抗。”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商洛问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才觉得，罗马帝国会灭亡呢？”
“这个.你就得问阿波罗尼娅了。”
“？？？”
【对这个得问我，是我做出的预言。】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
“？？？？”商洛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不是有人说——三岁之前的小孩可以通天吗？对，那是我小时候，是我根本就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做出的预言。我连预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也其实也不是我第一个开始的。我只是对罗马帝国内部兴起的‘群体性的末日意象’做出了最终的确认。颓废，堕落，不可救药。当年还没记事的我，对这样的现状做出了‘罗马帝国正在死亡，并且注定要死亡’的预言。但说实话啊。】
阿波罗尼娅想了想：
【其实别说我根本就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就算我真说了也没用啊。】
“为什么？”
【因为的我的话根本就没有用！我是希腊的天子‘皮媞亚’，是神域所命定的主人。但我的预言必须经由阿波罗教派的神谕者的解读，才能真正成为预言。所以我说什么根本不重要，因为说老实话，大家看到的其实是阿波罗教派的祭祀的解读，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人会直接聆听我的话语。】
“所以话说回来.”维多利亚也回道，“商洛现在倒是成了阿波罗尼娅唯一的神谕者了。我们实际上是通过你，才能和阿波罗尼娅进行交流。我想，这可能确实也把你导向了‘罗马王’的命运。神谕者成为祭司王是很合理的事。”
“所以归根到底，你们对神谕的真相做过验证吗？”商洛指了指地面，“就像现在这样。现在我们已经和徐福打国交到了，我们一开始认为徐福是想要复活秦始皇才不断渗透回来。但是现在看来，徐福的目的似乎反而在我们身上。”
【在你身上。】
“虽然没不好说，但似乎确实是在我身上，徐福好像是一直想要我邀到某个地方，才一步步让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现在就开始对之前‘秦始皇打钱’的事进行了重新思考。你们呢？”商洛问道，“会不会这个预言，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是这样吗？”维多利亚仔细想了想，“但这样不是一代人的事，这是几代人的事，只是最后在这里总结了而已。”
“那这是几代人的阴谋也说不定呢？有些人想让罗马帝国灭亡，就通过这种方式。你说是吧？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多做些事情嘛。”
“我我决定了！”忽得，维多利亚的精神变得昂扬起来，“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可以多做些什么！我们做的，还不够多！”
【我怎么感觉你又在挤她.】
“你不挤一挤怎么知道海绵里面有多少水呢。我这个人就不那么相信命运，更不用说是‘人’来解读的命运。虽然罗马帝国完蛋确实很符合我的利益是吧——我说实话，这是实话——罗马帝国对我来说，是死了比活着好，是吧？”
“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坦诚。”
“因为确实是实话。只是我还是希望罗马的死相好一点。现在这样子，很难让人相信罗马会有个好的死相。说到命运，我们关于命运也有个看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命运，是人未能参与其中之后才得出的结果。人，无论如何都有一线天机可以争取。只要截取这一线天机，命运也不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你说的对。”维多利亚回道，“无论如何，我确实是得更加积极些了。哪怕只有我也好，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好，我也得打起精神来。”
【你今天好像特别精神嘛吗？是什么促成了你的改变呢？一定是阿波罗尼娅的智慧开导吧？】
“其实主要是被敖藏王打击得内心破碎，结果破而后立了啊，不过阿波罗尼娅你也很重要。我这破碎的心就是你帮我粘起来的嘛。商洛就更重要了，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粘起来又能做什么。所以，我决定了——”
她顿了一下：“我要派兵来帮你！”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提图斯站在了陆槐阳的面前，“我们今天本来订好了松林馆的位子，要去吃经典养生汤和经典朝鲜冷面。但是因为吾皇的命令，我们现在来到了这里，希望能够帮助震旦解决目前遭遇的问题。”
“太好了！”陆槐阳连连点头，“你们来这里真是帮大忙了。说实话，现在有个问题一直很让我困扰：徐福的杀手还是挺危险的，之前也得是傅将军这样的高手才能应对。我恐怕都很困难。”
“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你都解决不了的事，让我们来怎么行？”
“唉~~”陆槐阳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解决不了。但你们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你们可以替我们去死啊。”
“？？？”
“反正你们死了也可以复活。我们可不一样，死了就是真死了，不死也要褪层皮。”
“好吧.好吧。既然这是吾皇的命令，我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那个养生汤的事”
“我请客。锦衣卫这点经费还有的。”陆槐阳拍了拍胸口，“以及刚刚听说，就是现在关在我们船上的，你要去保护的目标，那个叫井伊的，听说他家里养了‘养生牛’呢，大补啊。”
第1157章 巫术
“陛下。在这里拜年您实在是有些失礼，但知道您一切安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提图斯在战舰的茶水间见到了维多利亚。和这边不同，内卫和维多利亚看起来不是很熟的样子。倒不像朱先烯，他连给自动贩卖机补货的人都认识。
毕竟，维多利亚需要用神秘来笼罩自己。朱先烯则完全不用，他到处乱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吃饭都是点外卖——这对维多利亚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提图斯惊讶于她竟然脱离了宫廷的照料，和商洛在一起出来闲逛。
“您，吃得还习惯吗？”
“煮鸡蛋非常好吃。”
“煮鸡蛋？”
【每天吃灵物，这待遇就算天子也是没有的.也就只有商洛这里管够。我吃的也是这个。】
法厄同在一旁解释道：“总之是很厉害的食物。维多利亚陛下在这里吃的可比家里好多了。”
“法厄同大人您在这里，也让我们放心了许多。”
“所以你们不放心商洛喽？”
商洛在茶水间里头的沙发上喝茶，听到这边说到自己才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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