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383章

　　“所以你认为的‘仁’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隆隆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本能了，我很难告诉你具体的定义。但我个人的理解是：所谓仁，就是好的。好的就是仁。”

　　“所以这是好的？”

　　“我不觉得这是坏事哦。”隆隆强调道，“这可一点都不坏。我能感觉到，事情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法厄同诧异道，“那你可比阿波罗尼娅有用多了啊！她可不会让什么事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我听到了哦。】

　　“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是专业人士，我不会只说好话，满意了吧？但是我能做的事可比他多多了。】

　　“啧啧啧，和熊猫先生比斗法，就算斗赢了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你.我生气了哦。我是认真的，作为专业人士，我有自己明确的判断。他的本能确实和熊的鼻子一样灵敏，但他很难察觉到事情根本的因果，只能沿着“好”的路径一直走下去。而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正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强大了吧。”

　　【哈！那你干嘛不买个杯筊来扔呢！反正除了错就是对嘛。】

　　“诶呀呀，伱生气了？我觉得你还是挺厉害的——比如你还可以陪人聊天哦。”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分神出来和我聊天，是想看看傅前辈会不会突然杀出来是吧？我的观察是——似乎没有。他没有杀出来的意思。】

　　“你能看到什么？”

　　【他似乎在打坐。他坐在洞里一动不动。嗯，从你这里出发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你仔细看也能看到吧？毕竟我本人不在这里，我是借助你的感官在观察。】

　　“我也注意到了.嗯.”傅远山一动不动，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起手。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洞门口。乌泱泱白茫茫一大片的锦衣卫就站在洞口，法厄同站在最前面。

　　傅远山的影子就在里头。能看出他背对着洞口，正在原地打坐。

　　“.”法厄同站在洞外，把法剑暂且按下，用手扣了扣洞壁：

　　“傅前辈，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洞里的傅远山没有一点反应。小小的山洞一眼就能望到头，这里不是什么天然的洞穴，只是一处石窟而已。里面想跑也是没地方跑的。

　　“傅前辈？”法厄同又问了一声，里头的傅远山还是没有动静。

　　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虽然现在是在比斗，但傅远山如果不应战的话，这时候突然动手是不太礼貌的。

　　忽得，傅远山伸出手来，捻了个石头飞射向法厄同的额头。她微微偏开脑袋，小石头砸到后方，传来“当啷”一声，正砸中了某个锦衣卫的头盔。

　　“诶呦！”文鸳捂着额头蹲了下来，“这劲怎么那么大！”

　　法厄同没空管外头。因为傅远山扔個石头出来的意思是——他先开战了，你们随意，不用管繁文缛节。

　　他对于外面的事情也都知晓，并不是在无准备的状态。

　　“那就得罪了。”法厄同心领神会，重新把法剑拔了出来，“各位，列阵！”

　　后头的锦衣卫沉声答应，开始在门外摆开互相掩护的阵型。此时的阵法还没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只是单纯的战阵而已，上次拿来追踪傅远山的战阵就是这样。

　　借助云头，他们上下左右之间都错开了距离——这感觉倒是有些像锦衣卫围屋子抄家的架势。虽然这活一般不是锦衣卫中的练气士来做的，但有不少人确实干过这活儿。

　　就算没看过，不少人也在许多文艺作品里面看过这种场景。

　　“好熟悉啊。”端着法剑站在阵型里面，文鸳嘟囔着，“好像在许多漫画和小说里面都见过这种场景。”

　　“是吗？”后头有人问，“那后面一般会发生什么？”

　　“后面？锦衣卫出场一般都是反派啦。所以立马就会有个大佬，从屋子里面忽得一下冲出来，把我们全部打翻。”

　　话音未落，毫无预兆地，一道罡风——准确地说，是激波。一道骇人的激波从洞里面冲击出来，洞口的法厄同赶忙躲开，被直接吹飞到了一旁，而正面对洞口的锦衣卫被全部冲得飞了起来。因为脚不沾地，他们所有像天女散花一样被冲散，文鸳直接挂到了树上。

　　巨大的暴风之声在山中回荡，就像有台超音速风洞突然爆炸了一样。

　　“啊对，就像这样”他把头盔扶正，旁边还有不少人和他一起挂着树呢，“一般下一个场景就是这样被打飞。”

　　“人呢？！”前头的法厄同猛然问道。

　　“人？”文鸳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冲出来的不是招式，是人吗！”

　　【他他飞出去了！他从0到数十倍音速，竟然只花了一个呼吸的工夫。】

　　“你看见了？”法厄同问了唯一观察到刚才场景的人——其他人全飞了，也只有阿波罗尼娅能看到，“他刚才用了什么招式？”

　　【好像.好像没有用招式。我能看到，他就是在地上蹬了一下。啊，你看，他还有脚印在地上呢。】

　　法厄同赶忙往里看——地上，有一摊炽红的，被烧灼的脚印似的痕迹，那是傅远山起步时脚踩的地方。

　　“？？？”法厄同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这是半神级的强度吗？这是天人吗？他全部的实力竟然有这么强？”

　　“啊啊啊啊——————”门外忽然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因为好像本来就不是人在叫。

　　随着惨叫，一阵狂风飞掠而过，刚刚站起来锦衣卫又被暴风吹得只能勉强站立。掠过的狂风似乎还卷走了一个硕大的东西，大概有300斤。

　　【啊啊！隆隆被抓走了！隆隆被提着后脖颈抓走了，就像抓小鸡似的。刚才是他在惨叫完了，让事情变好的祥瑞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啊啊！他又回来了！他冲着你来了！】

第957章 气流

　　【你快找个东西挡一下.啊！已经来不及了！】

　　阿波罗尼娅的提醒的声音还没收，一道白色的罡风就在法厄同的眼角的余光中出现——是从视觉死角杀过来的。

　　匆忙之间，法厄同下意识地长矛横握来抵挡。就在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她为什么要对着空气来招架的时候，一道罡风就从所有人面前飞掠而过，音爆声最后才袭来。

　　这次比刚才更快。刚才找地方站稳的，现在再次被掀翻了。刚才挂在树上的，这次直接被吹飞了起来。

　　【31倍音速？？？】阿波罗尼娅难以置信地读出了数据，【这已经远超过第一宇宙速度了啊！就算他必须用空气来推进，现在拉个抛物线出来，说不定真的能入轨了他以前，真的有这么快吗？】

　　“东西，果然在你身上。”傅远山一手抓着日神之矛，在31倍音速罡风的包裹之中和法厄同对峙着。

　　他直视着法厄同，眼神中逸散着从未有过的冷漠。他似乎生气了。

　　气流从前方就被分开。在这暴风之中，反而平静地像是在地面上似的。法厄同不用什么力气就可以回话：

　　“前辈，你怎么发现的？”

　　“我抓走了那个小胖子，发现手感不对劲。我也没问他，只是转念一想就猜到，那东西多半是让他给你了。结果把你抓起来，果然对了，对在你身上。”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

　　“东西还我。”傅远山强调道，“你知道的，那个锦囊。现在就还我。”

　　“那就打完再说吧。”说着，法厄同反手一绞，顺势把傅远山推开。

　　脱离了罡风之内，法厄同用肉身直面稠密空气的魔法，背后的圆光灼烧成炽热的红圈。但最终，她还是停下了。

　　横握着日神之矛，背后点燃了圆光，她站立半空中和傅远山对峙着。

　　“有点意思。”傅远山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只是商洛的跟班。没想到竟然有一手。”

　　“我倒是也很奇怪，原来傅前辈之前一直在藏着？以前可没见伱这么强这边刚刚收到了数据，刚才飞出了31倍的音速。这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修仙之人，总得藏着一手。”

　　说着，他把手伸向背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永庆36年式后装步枪。这是工业时代萌芽时的设计，距离现在有将近200年前的历史。其使用的子弹甚至不是金属定装弹，而是纸壳。枪口的卡槽里插着一把远超标准尺寸的刺刀，整把枪的长度超过了两米。

　　历史的厚重感从枪上逸散出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傅远山对这把枪的掌控力。巨大的步枪握在他手上，平衡得就像天王造像，丝毫没有累赘感。

　　这是商洛都没有见过的，“动真格”的傅远山。因为就算是商洛，也没见过他掏枪上刺刀的样子。

　　“得罪了。”

　　话音未落，枪弹后发先至。没有爆炸也没有火焰，只是悄无声息的一发子弹，但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噹一声轰鸣，法厄同用日神之矛挡下了那发子弹。被弹飞的子弹飞向了一旁的山体，擦着山尖飞了出去。子弹所过之处拉出了一道红热的沟槽，泥土和石块都被高温所融化，山体的轮廓被硬生生扣下来一個洞。

　　傅远山没有说话，而是接连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流星向四面八方弹射开去，周围的山顶、山体，乃至山涧，全都被质量极小，但速度极快的枪弹命中。连特制的子弹自身都难以承受这种冲击，在命中后因为纯粹的高温而引发了爆炸。没有火药味，空气中只有被炸飞出来的泥土的气味，夹杂着木石被引燃后的热浪。

　　一枪接着一枪。傅远山的速度逐步靠近，直至靠近到了法厄同面前几步的位置。

　　举枪对准法厄同的额头，他略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扣下了扳机——实际上枪弹的发射完全是法术，枪只是他的法器。这并不奇怪，道士出身的修士觉得剑更趁手，但军人出身的他觉得枪才是更适合自己的武器。

　　近在咫尺，枪弹被暴风推出枪膛。这是纯粹的物理破坏。在这个距离上，法厄同才能观察到因为周遭因为子弹高速旋转而被扭曲的空气。

　　她也能观察到，仅仅在空气中旋转，前进，子弹就已经在摩擦自身，使其变成了红热的火球。可怕的力量经由枪管发射出来，以纯粹动力的形式来展现其破坏力。而这一发，只冲着法厄同的额头而来——

　　呲——

　　这一次，她没有格挡，而是伸手直接抓住了子弹。被遏制的冲力以冲击波形式炸裂开来，在山中炸出了风暴。红热的子弹在她的两指之间高速旋转，起先是牙科钻一般的尖锐声响，但这声响很快因为子弹自身的解体而消失。子弹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红色金属流，被攥在法厄同的手里像个普通的弹珠一样旋转。

　　“？”傅远山静静地看着那发子弹归于平静。

　　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那子弹已经变成了玻璃弹珠似的光滑球体，那是融化之后又重新冷却形成的弹丸。

　　“有意思，你不怕烫？”

　　“劳您挂心。”法厄同松开了手，那光滑的弹丸被她随手扔在地上，“作为承嗣太阳神力量的半神，我并不怕烫。”

　　说着，她直接伸出右手，两手夹住了枪口的准星，拇指直接堵住了枪口。

　　傅远山试着把枪抽出来，纹丝不动。

　　“您还要继续开枪吗？”

　　没有一刻迟疑，傅远山直接扣下了扳机——力量直接在枪管之内爆炸。借着爆炸之力，傅远山向后拉开了距离，随后在音爆中直入云头。

　　【喂喂喂？听得到吗？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刚接入进来。】

　　“他好像走了？又好像没有！他没走！”

　　法厄同本能得往旁侧闪躲，躲开了从天而降的一发重击——

　　【是标枪！或者说是梭镖！是钨合金的标枪！有手杖那么长！】

第958章 铁雨

　　“普通的标枪？我记得刚才发射的似乎是特制的枪弹？我能感觉到那些枪弹似乎会被冲击力而激发爆炸。没有火药，完全是金属在爆炸。”

　　【没错，我确定了！就是普通的标枪，是钨枪！。但是.但是有好几百发！好几百发钨枪从你头顶来了！】

　　话音未落，合金之雨从而天降。没有特效，没有爆炸。第一发钨合金的标枪落地之后并没有产生额外的破坏，只在地上砸出一个3米深的土坑。

　　朴实无华的物理攻击，但是超级加速，超级加倍。这速度和力度都远超刚才的弹丸，因为小小的弹丸能够承载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那爆炸，在这超凡领域的战斗中起不了什么作用，高温更是会被法厄同直接挡开。

　　所以这次投下的，是满天的合金之雨。

　　战斗的意识告诉她，这根本躲不开，也跑不掉。因为铺天盖地的钨枪封锁住了她行动的通路，而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仅有眨眼的工夫——

　　她没有犹豫，挥动用日神之矛的枪尖在周围画了一个日冕般的完美圆圈。光芒以她为圆心点亮，就像天地间的第二轮太阳一般。

　　高温的热浪点燃了正下方的山林，然而钨合金远比草木更耐热，根本就不会在太阳的高温前却步。

　　随着第一发钨枪直接命中了“太阳”，合金之雨的大半都直扑向了光团的正中心。钨合金也并未能穿透太阳的光芒。

　　随着一声声轰鸣，钨枪在太阳表面砸成了铁饼，但把最大限度的冲击力砸了下来。

　　钨枪砸中得越多，太阳的光芒就愈发炽盛，直到法厄同的人影完全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着！”随着一声爆喝，傅远山在满天的钨枪之中落下，手上握着刚才那把爆裂开的步枪的刺刀，直刺入太阳的光芒之中。

　　太阳碎裂了开来。星星点点的光斑如同萤火般消散，随之一起消散的还有太阳本身的光芒。

　　光芒落下后，傅远山的刺刀直接顶到了法厄同的脸上，在法厄同的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他留手了——但只有一半的原因是留手。因为日神之矛已经刺穿了他胸前的军大衣，枪尖离刺穿皮肤也只差毫厘的距离。

　　“呼。”两人都舒了口气，也几乎是同时收手。

　　【啊这.这.我完全没看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们.这怎么算？”法厄同问，“我们算打平了吗？”

　　“算是吧，算是打平了。”

　　“那我们这就”法厄同正要收拾摊子走人，傅远山却摇了摇头。

　　“我们打平了，但是——你赢了。”

　　“？？？”法厄同诧异道，“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是，差一点点就要互相干掉对方了吗？”

　　刚才的战斗也把法厄同压榨到了极限。日神之矛上现在还点亮着光晕，她心中的战斗还依旧没有结束。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