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8章

作者:鲤鲤鱼仙人

  陆良走到他身后,双手按在腰上:“腰往下沉,往下沉。你动作不到位,经络也不会到位。对,保持在这个位置。”

  商洛双脚分开略宽于肩,他头一次扎这么标准的马步。这个动作太反人类了,扎得越标准越难受。

  “然后呢?”

  “然后你没有察觉到伱的腿很酸,但是丹田处有暖流涌出,抵消了你膝盖的疲劳。”

  “还会有这么神奇的感觉吗?”

  商洛仔细感受了一下。肚子里只有萝卜汤和红烧排骨的感觉,还有两个红烧狮子头。

  然后就没了。

  陆良侧着脑袋探过来:“看着还是没感觉.不应该啊。那问题可就大了,因为就算你有气海,也得到筑基期才能用。”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你之前见过文鸳是吧?那家伙在练气士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你看他有把灵气外放出来过吗?你可能还见过更厉害的练气士,但他们依然也只能把锋芒收敛在体内。只有突破了筑基期,登入天人之境,才能把真气外放出来。否则灵气在体内都只是一轮游而已。”

  “真气和灵气,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理论上是同一种东西,但属于人的才叫真气,不属于人的就是灵气了。具体的区别嘛.我们都是从义务教育走过来的,所以直说好了:灵气不做功的,只有真气可以。所以仙根萝卜无论如何都不会爆炸,除非萝卜成精。而人会爆炸。具体的等你真正入门了就知道了,大概就是明天。至于真气的力量,我给你演示一下好了。”

  毫无预兆地,她侧身闪开就一记弹踢,膝盖直接撞向商洛的小腹——

  “啊!”商洛下意识地叫了出来,但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痛感。

  陆良的膝盖停留在他的小腹前方不到一指的距离,稳稳停在那里。她另一只脚稳稳扎在地上,整个人纹丝不动。

  刚见面时一秒踢三下就已经让商洛很惊讶了。但刚才调动全身的爆发性动作竟然能收放自如,这似乎才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你是怎么收回去的???”

  “收放自如,这才是武学。因为踢腿踢得再快也没有铳弹快,锻炼对身体的控制力才是习武的目的。比武不是跳舞,真正的武道不讲招式,只讲胜负。一切武功的终点,就在硫磺、木炭和硝石之中。所以真正的武者应当去学习并且驾驭一切兵器,包括载具。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啊陆.陆师傅,你好像变得更厉害了!你比一开始厉害多了!”商洛是真的感受到了,陆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原来大不相同。原来她的浑身都充满了爆发力,但这么一会她就进入了“神锋敛彩”的气息,对一切都举重若轻,甚至有火箭机上那两位机长的感觉。

  “想学吗?下次吧,下次我或许可以教你开战车。不过你现在好像有别的客人——文鸳!你在那里看到什么时候!”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不敢进来班长,我可以进来吗?”文鸳在墙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进来!在墙外面吊着像什么话,外面还有游客。你来找谁?找商洛还是我爸?”

  “都找。”

  “那你们聊吧,我去帮我爸把碗洗了还有,不要动我的木人桩!”

  “是!绝对不动!”文鸳站在原地就两腿并拢,目送她离开。

  “啊文鸳,她怎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就变厉害了?”

  “她吃了萝卜之后是这样的。班长她只是没有灵根,无法获得灵气。但她的经脉通畅,所以吃萝卜照样可以运行‘练精化气’,在萝卜消化之前她都能打5个我。要不是天生灵根有损,她说不定可以直接拜入四位将军的门下。”

  “我似乎听到了一种说法——修仙是逆天而行,所以练气士的业力会反馈到子嗣上,练气士的子嗣往往无法修仙。像她这样的人多吗?”

  “很多,比如我就算一个。你看出来了没有?”

  商洛上下打量面前这位熟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和文鸳已经很熟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文鸳当即鞠了一躬,“我早该跟你说的。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碰到我之后,你身边就大小状况不断。炼丹被人盯上,喝凉水都塞牙缝,连坐飞机都差点出事。这可能是因为.因为我倒霉。”

  “还有这种说法?倒霉也算?”

  “如果像我这么倒霉的,大概算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是那种猜拳永远都不会赢的人,比如我们可以试试。”

  

  8次后。

  “真的.你赢不了?”

  “有人说是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当年被誉为是继白风将军之后的下一位天人,他尝试筑基的时间甚至早于白风将军。但他在筑基中意外身故,有人说他的霉运在那次事故之后传给了我。所以抱歉!实在是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商洛摇了摇头,“就算是真的,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你没必要为无可避免之事承受道德上的谴责。放宽心些吧。”

  “但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的错,所以我想尽力帮帮你。我今天早晨帮你弄来了这些!你看,这是方程式赛车南直隶预选赛各队的情报!包括芜湖火箭队的神奇引擎,上元龙骧队的一体铸造外壳,还有其他的.虽然都来自公开信息,但我帮你分门别类地列出各家的获胜点了。加油!你一定能赢的!”

  说着,他把沉甸甸的牛皮纸袋递到了商洛手里。

  商洛感谢了他,但感谢之余又有个问题冒到了商洛的脑海里:

  “话说文鸳,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参赛的?”

  “锦衣卫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们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额我们之间有比较便捷的传信方式。大家都很期待你明天的收获,也都很兴奋——虽然没有明说,但最期待的恐怕是我师父。他是真的希望你能要到一个方子,好让陆良也觉醒灵根,因为萝卜的药力总有跟不上的一天。总之,拜托了。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第66章 道途

  天黑了,晚饭和中午的差不多,依旧是陆槐阳做的饭。。

  饭后,院子里搭开了一个帐篷,里面支了两张行军床和煤气灯。

  “锦衣卫家里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商洛刚才就眼睁睁看着陆槐阳和变魔术似的,从屋子里拿出来一大堆东西,在外面搭了这么个帐篷出来。

  其实屋子里有客房,但客房只有一间,但今天要住在这的有两个人。因为文鸳不愿意睡沙发上,所以陆槐阳就拿出了家中常备的行军帐篷。帐篷撑都撑开来了,商洛觉得还是找个人在自己旁边待着比较安全,就也住了进去。就当是露营。

  至于睡衣、换洗衣物,牙膏牙刷一类,因为隔壁就是夫子庙,出门走两步就能买到了,问题也不大。住在市区里就是这点方便。

  在陆槐阳家的浴室里挨个冲了澡,商洛散着头发回到了帐篷里面。隔壁床的文鸳正靠在床上看书,头发也刚洗过。

  “诶?为什么你不用留发的?”之前文鸳一天到晚都戴着帽子,他还没看出文鸳的发型。现在他刚发现,文鸳竟然是短发。

  “我好歹也是预备锦衣卫,我不用留头发。”

  “啊不用留头发真好啊。头发长了不好打理,每天早晨还要梳在一起。”

  “可惜陆月还没回来,要不然你可以让她教教你。”

  “陆月?那是谁?”

  “陆良的妹妹,还在上初中。他们初中快毕业了,正在毕业旅行呢。我师父从小就没让她练武,真好啊不练武的话,人生就少了许多烦恼,多了许多自在。”

  忽然,他放下书:“说到这个,我觉得伱有可能在担心。但你放心,我没有透露你的秘密哦。”

  “你指的是?”

  “器灵。我也没和我师父说这件事,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你最好也别和别人说。至于我,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的师父有和你提过吗?我们家是世代锦衣卫,保密条例是从小背诵的。另外,我们这些修雷法的练气士就必须要行事端正,要行得正坐得直,这就是我们的道心。有违道心,皇天不佑嗯,我已经够倒霉了。哪天你看到我倒霉加倍,大概就说明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还是算了吧。你倒霉成这样要是还加倍,我恐怕就看不到你的人影了”

  文鸳无奈地笑了一声:“倒也是。我这种情况要是再来个超级加倍,恐怕人就没了。唉,修仙之路,还真是冷酷无情。”

  “陆良的情况具体是什么样的?她这样的情况多吗?”

  “其实不在少数。包括有很多无法成为练气士的人,他们和陆良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没有灵根。换而言之,灵气并不能在她的身体里扎根,只是在经脉里游走一圈就散失了。过去的武者会利用这段时间将灵气运转几个周天,这样就能尽量保持经脉的畅通来维持先天之体。陆良她很刻苦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

  “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爷爷在礼部的工作很忙,平时是我师父在照看我。陆良从小的时候就很厉害了,她是五台山教习所的王牌。五年级的时候在披甲演武被打掉了长矛,结果她冲上去就用拳击殴翻了对面4个;我是在初二的时候觉醒了灵根,从那时候开始力量就逐步增长。而陆良.我能感受到她越来越努力了,只可惜再也没有什么进步。但只要她吃下去萝卜,她过去的训练成果就能展现出来。有人说我运气不好,我看她才是真的运气不好。她真的真的就只差了灵根,差了最关键的灵根。她付出了99%的努力,但就只差1%的灵根,所以未能成为练气士。”

  “陆良现在,还不算练气士?”

  “是的.所以她甚至都未必能进入锦衣卫。这对她这样的,出生练气士家庭的孩子来说要更加残酷。曾经沧海难为水。普通人看不到也就罢了,但她从小就看到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属于练气士的世界却与她渐行渐远。连我这个衰仔都成了,就只有她不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见她吗?其实不只是因为作业。作业交不上,最多被她踢几下而已。但是.”

  他看了看天:“她现在,打不赢我了啊,她打不赢我了,甚至都不会被她踢疼。我可以看清的她的动作了,我可以看清她踢哪几个段位。这个临界点总算到了,99%的努力就这么被我甩在了后面。我的演技不好,我真的怕她看出来。所以我真的不想惹她生气,因为我怕她像以前一样踢我的时候,发现我可以躲开了,发现我可以跟得上她的动作了,发现我已经超过了她了太残酷了,实在是太残酷了。但萝卜对她的效果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商洛也陷入了沉默。现在还在放春假,他早晨见到陆良的时候,她就在打木桩。下午太阳变大了,她依然在外面训练。这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飘渺的仙缘。

  现在她尚且可以用萝卜来获得力量。但陆槐阳也说过,仙根萝卜对成人的经脉越来越没用。而陆良,也总会有长大的一天。

  “这样的人,远远不止她一个吧?”

  

  文鸳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师父没让小女儿也练武。他不想看到陆良的事情在陆月身上重演。道祖向我们展示了道途,为我们打开了登天之路。这条路,实在是冰冷又无情。如果你能见到道祖的话,你能不能问问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练气士之后是天人,天人之后又是什么?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生而久视。不只是我,这也是许多人都想要问道祖的问题。只是道祖从来就不见我们,只让天子居中转达他的意思。甚至有人在想.道祖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我曾经问过白风将军、还有东守将军、紫英将军,还有万贯将军。我一个个都问过他们,可他们都只是摇摇头,不置可否。像这样发出疑问的,也远远不止我一个。”

  “那么明天.”

  “对。到了明天,一切就都揭晓了。等你出来之后,大家都会有很多话要问你。一切的一切,就看明天早晨了,你可以带来新的消息。你不会骗我的吧?不会的吧?”

第67章 道祖

  “明日”到了,就是今天。

  行军床有些硬,但对脊椎的承托很有力,让他昨晚睡得也很好。睁眼时,旁边的隔壁床的文鸳已经出去了。

  “这么早就去练功了吗练气士还真是。”他嘴里嘟囔着。

  “没有,陆良才是去练功了,我在外面吃早饭。”文鸳探了个头进来,“你也快些起来吧。”

  “嗯。”

  不知怎么的,商洛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或许是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紧张也没有用。整个人已经麻了,而且360°麻了一圈,又麻回了原处。

  “我说,阿波罗尼娅小姐,你昨天好像比较沉默?”

  【害怕.害怕.】

  “你怎么在我之外的人面前都这么害怕啊!伱到底是社恐还是什么?”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而且,我永远也没有可能和他们变熟。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那你在怕什么?”

  【我在害怕未知,因为我也不明白道祖是何方神圣。他和神机同源,却远比神机更伟大,更完整。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去吃早餐吧。】

  早餐的时间出奇地快。陆槐阳在更早以前就已经出门了,他有些先期工作要做。出门前他在桌上留了两张50文,让商洛和文鸳自己买早饭吃。

  夫子庙唯一还算能吃的就是早饭了。因为早餐就那么几样,做得久了就能做出些名堂来。商洛和以前一样吃了糯米蒸饭包油条,白糖馅的。碳水加碳水加碳水的组合让他立刻就提振了精神,再配上糯米烧卖就更对味了。

  “吃饱了吗?”桌子对面的文鸳忽然问他。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要送我上路似的”

  “额我看你吃得很多,觉得你是不是刚刚觉醒真气了。当时我也是突然吃了很多。”

  “哪那么快,只是吃点碳水化合物调整心情而已。现在的感觉有些复杂,就像在产房门口等待自己出生似的。”

  “这什么诡异的比喻但我大概能理解。”

  “对了,陆良呢?”

  “我们占了她家的院子,所以她早晨只能出门去练功。照理说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可能是她不想回来吧——毕竟她不是锦衣卫,所以不能跟着一起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也不知道。”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其实主要是等天子起床,因为那道门的门禁在天子手上。天子不开门我们谁也进不去。现在是七点半,天子应该刚刚”

  “天子已经准备好了。”陆槐阳忽然出现在了门口,“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天子已经先去开门了——我从没见他起这么早过。”

  “啊,马上。”文鸳一口把烧卖塞进嘴里,对面的商洛正在灌豆浆。

  “那你们快吃,车在门口,我先上车等着。”

  用纸巾擦干嘴巴,商洛跟在文鸳后面从大门走出去——迎面就是一道铁墙挡在面前,昨天还没这道墙。

  “这边。”陆槐阳在铁墙的一头招了招手,示意商洛绕到后面来。他这时候才看清这是一辆装甲车,而且大得出奇。车身几乎占满了乌衣巷,两边只能侧着身子经过。

  “锦衣卫的专车是这样的吗?”

  “专门给你开出来的,从禁军借调的‘当康’装甲输送车,就算压到地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交警已经在夫子庙的外面等好了,我们一上公路就会有交警在前方开道,确保你能一路直达大皇宫,不会在早高峰的时间堵在半路上。”

  陆槐阳说的没错,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停车。装甲输送车的座位出乎意料的宽敞,每个座位都极其宽大,座位和座位之间的间隙甚至可以再塞进去一两个人。车身平稳得像是在冰面上滑行,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输送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后门正对“下马坊”的碑文。

  “下车吧,我们到了。”

  绿树掩映中,下马坊就立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块没换过。这里是孝陵的入口,现在也作为大皇宫的入口之一来使用。

  皇宫为什么要建在皇陵旁边,这本来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这似乎符合太祖皇帝的构想,因为中都皇城的皇宫和皇陵就是挨在一起的,只隔了一道墙。现在孝陵不只作为太祖皇帝的皇陵来使用,历代先帝的皇陵全都在里面。就算是皇帝,现在也没法在玉京另外开出地皮来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孝陵?”

  “在旁边。”陆槐阳在前面带路。从下马坊的林荫道走进去,面前出现了一条公路。一辆在野外打捶丸时的乘用车已经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