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74章

　　“回见，明天考试加油哦。”他招了招手，又从电梯下去了——电梯停在那还没走呢。

　　还没到十分钟，陆槐阳就从楼下走了上来。商洛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还烫得不能入口。

　　“这就完了？”

　　“什么这就完了，你身为天君要尤其注意利口之事。这叫‘好了’。”

　　“啊这就好了？”

　　“正好我师弟在楼下修空调，说了之后就顺手给你搓了一个——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是把轻银的合金当焊条用的。三大殿的空调外机支架都是用轻银焊在那里的。”

　　【原来雷修的就业方向是电焊吗】

　　“什么电焊.电焊不重要。好家伙！轻银不是很贵？我记得张天师给我也就给了一把剑的份量。”

　　“一把剑的份量已经非常多了，宫里头常备的也就这些。但是当做焊条又没带出去，还是在宫里头。轻银也不会损耗，回头有需要的时候搜罗回来就是。所以也不算‘用了’，就只是换個地方存着——反正搁在库房里也是隔着，不如当焊条用。但你这个不一样，你是要带到宫外头去的，所以得问一问伱是不是想清楚了。再说.”

　　他顿了一下：“再说，这宫里头的宝贝其实还不少呢。”

　　“比如？”

　　“比如你旁边这根柱子。”他敲了敲旁边的立柱。柱子比两京故宫大殿的柱子更大，所以在巨木早已经砍伐殆尽的如今支撑起了比唐代巨构建筑还要更大的三大殿。

　　人坐在这柱子旁边，显得就像豆苗一样渺小。所幸和这屋子里有许多人走来走去，还划分成不同的分区，所以才不显得冷清。

　　“这里头不是钢筋混凝土的吗？所以柱子才这么大。。”

　　“看起来像是用钢筋混凝土仿的金丝楠木。其实混凝土只是伪装——青叶紫茎，玄华黄实。这里面是一整根建木。就算是吕祖也得砍两剑才能砍断。”

　　“建木？？？所以这是伪装成‘伪装成自然木构的工业品’的法器？”

　　“啧啧。”陆槐阳摇了摇头，“这世道，不但工业品要伪装成自然风格，法宝也得伪装成工业品才适合。”

　　“这种程度的法器就搁在这里当柱子？”

　　“反正搁在哪里都是‘不动产’，不如就拿来当柱子了，毕竟也没有带到大皇宫外面。哦对了，所以你不要再这里随便施放灵力。”

　　“要不然，会怎么样？”

　　“要不然这柱子里面的建木会长大！你输多少就长多大。理论上，每根建木在未来都可以当做培育灵气材料的种子。因为长出来的建木也可以切削下来用。”

　　商洛赶忙站了起来，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几步，离那根柱子远一点：“我后面都不会靠近这些柱子的吓死了.”

　　“你放心，不是每根柱子里面都是建木。哪来那么多建木，我们根本管不过来。只在必要的几根大柱子里用了建木而已，既抗震又防火。”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在雷区里面蹦迪呢。哪些柱子的是建木？我后面躲着点。”

　　“严格来说其实是建木的树枝，不是建木本身，建木本身只有一根。就算是紫金山山顶的明堂，也只是一根大号的建木树枝来支撑——分辨哪根柱子是建木柱子很简单。你抬头看，柱子顶头有三足金乌环绕的就是。”

　　商洛抬头一看.他看到了天花板。谨身殿是有天花板的，抬起头根本看不见房屋的构架。

　　“额”陆槐阳也抬头看了一眼，“哦对，那是施工标记，从天花板里面是看不见的。不过商天君你自己感受一下，建木的通天灵力应当能感受到。”

　　“我看着害怕.有没有点方便的方式？”

　　“方便的就简单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打印机，“要不然你以为打印机为什么在这里。因为这些灵气设备布置的时候，得沿着灵脉。”

　　“啊我记得我们上次吃饭的餐食也在这下面。那里面还有构相机的。”

　　“对，布置了法器的地方，旁边的柱子就是建木的柱子。简单来说，这里信号好。”

　　“话说，能不能连线的？”

　　“其实确实可以连线。但是一者，在宫里头不好乱接线，回头把‘那谁’绊倒了就完了。二来，其实本来就接了电线了，电线本来就麻烦，再接一根线连到建木里面就是两倍的麻烦。但是的大型设备，是一定要连接进去的，一般是一根红线。”

　　“诶”商洛一听，忽然也抬起头了，看着柱子——

　　一看这架势，陆槐阳也反应了过来：“你不会也想要一根吧？”

　　“好像信号很好的样子。你看着屋子里的大家时不时都在刷飞信。”

　　“这个.轻银你要一块倒也没什么。但是这个建木嘛我想想.”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

　　“等下，你别说，好像可以。我问问看。”

　　陆槐阳放下了飞信牌：“正好有一根空出来没用，你用的话后天来拿——你准备放在哪里？”

　　“搁在院子的天井里头。”

　　“那没问题。”陆槐阳解释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库房里有你就拿去了好了。但是记得按照手册来使用，否则要是突然长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得上头版头条了。”

第675章

　　“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建木本身倒也不是特别珍贵的材宝，只是管理手续很麻烦。已有的就那么些，再想新折一根下来得走手续——因为建木的体积不定，可能会突然长得很大，所以管理起来非常麻烦。不搁在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安全。在妥当管理的情况下，拿出来用用没什么。你确定是搁在你家里是吧？”

　　“嗯嗯。”商洛点头确认了。

　　“那行。不要带出城墙范围内就好，因为在这个范围内就算出什么岔子也可以收拾。”

　　“那送到我家里的时候，也是柱子那么大？”

　　“柱子这么大怎么送给你。我们会先把灵气都导引出来，恢复到一根树枝那么大，然后你拿到院子里自己输灵气进去就行了。也不用太多，因为建木长得非常快，稍微输送一点灵气就会开始抽条拔高，等长成大树那么大的时候才会开始慢慢变粗。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不要随便把建木布置在气脉汇聚之地，这玩意儿很容易因为吸纳过多的灵气而长到‘通天彻地’那么大。”

　　“等下.”商洛忽然想到，“这个建木，真的很容易得到吗？”

　　“这只是建木的树枝，不是建木本身。建木的是‘众帝所自上下’的庞然巨构，虽然现在折断了，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搬到这里来的。我们只是修剪了建木的树枝而已。这样的树枝还有很多，要不是管理起来不方便的话，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你觉得我们满地插建木当信号基站怎么样！”

　　“基站？什么基站？像无线输电塔那样？”

　　“好主意啊！”背后忽然有人一拍手。两人看了过去，是朱先烯正站在那里。

　　“我个人认为这是有问题的。”陆槐阳回道，“天子陛下还记得当年做无线输电塔实验的样子吗？”

　　“啊那个确实”

　　商洛在一旁问：“什么样子的？”

　　朱先烯解释道：“当年我们在验证构建电网的方式的时候，曾经考虑过无线输电的方式，结果试验场周围所有的金属物体都在噼里啪啦冒火花。现在用建木把灵网到处发送的话，可能会导致许多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让不应该接受到信号的设备接受到。比如家里的收音机都有可能接受到奇怪的信息，甚至有可能随机冲击一位幸运观众的大脑，直接给他冲成练气士也说不定。所以.”

　　他看着商洛：“这样真的有必要吗？也算是仲国技术？因为你总是提到基站之类。”

　　“如果要在全国部署個人信息终端的话，基站是少不了的。建木不需要太大，只需要能够服务本地就行。刚才说得很对，贸然在长距离传输高强度电磁波，可能会造成诸多不可预料的后果。哪怕只是传递信息的低强度电磁波也是一样，现在的电台也越来越吵杂了吧？”

　　“确实如此。”陆槐阳点头道，“记得一开始，一台班组电台就可以随时叫到师一级，这是一开始。现在虽然没有无线输电，但收音机和电报之类的无线信号是越来越多的，也让各个通信频段越来越吵闹。延伸到灵网也有道理。现在归根到底，使用灵网的人本身就很少。将来多了之后，确实得在本地部署一些的信号塔。”

　　朱先烯看着柱子：“不过‘本地信号’本身有没有问题，这个还得两说。广播塔之类的无线信号装置，它们的安全性已经得到了验证。但是直接把灵网广播出去，这个结果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看，为什么我很喜欢来上班。”

　　“因为信号好是吧”商洛答道。

　　“咳说来还挺不好意思。我本人是丹修，不是玄修，所以飞信牌的事我不太搞得定。但是在这里有建木当做信号基站，我就可以随时上网了。但如果就是为了上网而到处插建木，这显然是不太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我家旁边就没有插建木——那边信号一直就不太好呢。”

　　【呜呜呜，陛下真是有德啊，竟然要自己蹭自己的网才能上网。】

　　“怎么好像有人在说我.”朱先烯晃了晃脑袋，“总之，商洛你打算带一个回家自己上网用吗？”

　　“这话说得，好像我就是为了上网才拿一个回家当家用基站似的。”

　　“那还有什么原因？”

　　“为了.啊对，为了办公学习。我家里也要装电视啊，也要视频通话，也可以装个打印机回去什么的——装了就会好用吗？我还没试过。”

　　“当然了。”朱先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天乙贵人们上下班就是从建木里面走的。众帝与众仙‘所自上下’嘛，建木本身就是仙人上下来去的通道，要不然也不用把打印机放在旁边了。”

　　“那我如果想要信号该怎么办？”

　　“那伱得让建木分叉出来——建木要到百仞的高度才会长出树冠，也就是一百七八十公尺的高度。”

　　“那我还得让建木长那么高才能当基站？”

　　“啧啧啧。”朱先烯摇了摇头，“你看这谨身殿也没有那么高啊。”

　　“那是怎么做的？”

　　“你往地里面杵就行了。如果外面想留10公尺的树冠，你就往地里面杵150公尺。三大殿就是这么修的，杵进去正好抗震。”

　　“这么麻烦吗？不能从中间截断？”

　　“建木长大后几乎是金刚不坏，连吕祖都能砍两剑才能斩断。所以如果你要用的话——我提醒一下，根据有关法律法规，园艺树木的高度要做到‘倒塌下来不得砸出界’，原则上不得超过20公尺，并且树冠部分同样不得出界。你家那边.你好像确实只能自己把它往下夯150公尺才行。”

　　“啊这.”

　　“怎么样，你要不要？”

　　“要啊。”商洛答应道，“我拿回去自己试试，兴许可以改良一下。”

　　“嗯”朱先烯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也想给自己装一个了。我觉得我家里正好也缺个电视哦不，缺个打印机。”

第676章 事务

　　“建木？”听到商洛的介绍，法厄同看了看窗口：“厉害了啊.这个就厉害了。”

　　“你们也听过建木吗？”

　　“是极少数可以将超自然力量转化为物理性质的强大神秘，这种力量是在字面意思上的‘勾连天地’，这非常重要。正教封圣时，要讲求证据。建木就是证明神秘本身存在的强有力的证据。”

　　【在理。】阿波罗尼娅也答道，【如果罗马也有建木的话，那边的整个世界恐怕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无论是神谕所、元老院还是缪斯宫，事到如今都无法代表整个罗马了。因为有一半罗马人不再信任我们，因为他们这辈子说不定都见不到一次神秘能够‘示现’于尘世的证据。这时候就该给他们看可以变大变高的建木。】

　　“那你们还真是.还真是难办。”

　　【展现神秘本身就是在消解神秘。】阿波罗尼娅无奈道，【这就是月亮下的道路的局限性。是我们的神秘主义本质，让我们无法将其展现给所有需要知道的人。于是在行将崩溃的帝国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罗马的颓势。】

　　“我注意到你们每個人好像都对这件事有非常清楚的认知.”

　　“啊”法厄同叹了口气，“确实。越是清醒，就越是知道罗马无可救药。行星区别于矮行星的重要一条准则，就是行星有能力清除其运行轨道上的其他天体。但现在罗马已经无法清理掉哥伦比亚了——哥伦比亚，作为致力于‘尘世功业’而非‘神秘成就’一种理念，现在非常有号召力。”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搭把手吧。”商洛看了一眼旁边的日历，“我发现当个天君还挺忙的，琐事很多。明天要考试，之后要过年，还有安装建木的事，还有接待维多利亚——她还要来一次是吧。以及还有南洋，还有武当那边，还有连山号上的癫龙等等等等。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都很大，我整个人都麻木了。而且我每一件都要去做。啊，这个.”

　　他忽然摸了摸脑袋：“不知不觉之间堆了这么多事吗维多利亚也是这样？”

　　法厄同点了点头：“我看你确实有这个趋势了。维多利亚的日程表和你这样的非常像，我猜天子的日程表也和你差不多。每件事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你每件事都要去做。一件一件堆积起来，就会占用你全部的时间。”

　　“这这不对劲啊，不对劲。”商洛摁着额头，“我是来修道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所以伱看道祖和天师，他们真的会管事吗.”法厄同看着他，“他们不管事，恐怕就是因为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吧。一旦你和许许多多的人建立关系，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有许许多多的安排等着你去做。这人际关系，就像一根根枷锁，把你束缚在尘世中。所以仙人们，包括我的父亲赫利俄斯，他们共同的特征是”

　　“太上忘情.”商洛想起了这个词。

　　秦淮河边，“那个”馄饨摊子。

　　“哟，来了。”萨守坚招呼商洛在旁边坐下，“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一半。就过来了。”

　　“老板，来2两馄饨。”萨守坚按照吃过晚饭的量来给他点了一碗，馄饨也很快就上来了。

　　说完，萨守坚看着他：“这么晚了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毕竟你明天还要去考试。”

　　“我在想，我明天真的要去去考试吗.”说话间，馄饨送来了，“谢谢。”商洛抬头对馄饨摊的老板致了谢，把馄饨接了过来。

　　“啊”萨守坚笑了笑，“你猜我会怎么回答。”

　　“考试很重要的吧，一定得去的。长辈一般都会这么说——但我觉得，萨师傅你会有别的看法？”

　　“我的回答是，看你自己。”

　　“.”商洛愣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我会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但是萨师傅你这么说的话，我想问问为什么。”

　　“你在用什么看这个世界？”

　　“用眼睛啊。”

　　“所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来自你自己的感官。世间的一切有何价值，都取决于你自己对其有何评判。”忽然，他话锋一转，“其实下午已经在坤甸了。不过为了这碗馄饨，我还是按时赶过来。”

　　“这混沌，很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觉得好吃。嗯，就这样。我就是觉得好吃，觉得今晚想要吃，所以就从坤甸来了。”

　　“那您在坤甸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不过如果不能从心所欲，那就毫无意义。我拍电影，是我喜欢拍电影，我想给大家找点乐子，因为我看着大家有乐子我也很乐。但要是具体到‘责任’，我可以直接了当地说，我们这些天师除了道祖有一句约定之外，不背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