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裁掉？？？？”韩行知整个人都炸了，“怎么能裁！这个真的不能裁！大哥你忘了李闯的事情了吗！这个真的不能裁啊！”
“（金陵雅言）！”商洛也骂了出来，“我把这事给忘了。是谁在我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要裁掉的。”
【我一个字都没说要裁！是你自己要往裁撤上面想的。】
“冷静一点想想。”韩行知喝了口茶，“大哥你从一开始，为什么觉得要裁掉呢？”
“我举一个例子——虽然资料里面没有提，但是，气象局有多少兵马？”
“那可就多了。畿内的气象局都有高炮和火箭炮来增雨，也有分布在深山老林的观测站收集气象数据。岭北那里也有观测寒潮的大量的极地气象站。估摸着算起来，十万人得是有的吧。”
“那么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我国如何进行火器管制？”
“嗯传统武艺之外的火器都是被管制的。换言之就是，火铳不管，只要不带弹进入公共场合就行，公共场合必须保持未装填状态。使用任何类型定装弹药的现代枪械，则是完全禁止携带和储藏。”
“问题就在这里。任何进入火器管理领域的单位，都要付出额外的成本来管理。所以我想知道，这些单位是否有必要以真正的陆军的编制来继续工作。”
韩行知愣了一下：“大哥，我说这些不会是要负责任的吧？”
“我就是问一下你的看法，主要是考虑一下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影响。是否采纳取决于我。”
“那我认为当然有必要。你看刚才那位同学，他父亲在乌拉尔山的边墙工作，那条路中间都是茫茫林海，保障通行全靠漕军。如果是我的话，我当然希望车上一直有军队护送。而且漕军的工作很辛苦，贸然裁掉有些不太地道。”
“嗯”商洛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这就不关我的事。”
“诶？我还以为大哥你要制裁一下冗员什么的。”
“我刚才就是问一问这个事情在通常认知里属于什么性质。大家都没意见我就不管了——我又不是海瑞，我管这事干嘛。我只是觉得，军改军改，你至少有个‘军’来改吧。所以得确认一下真正属于‘野战军’范畴的军队到底有多少。”
第614章 手术
商洛还有后半句没说——现在看来看来，这情况应当比他预想中要复杂。
漕军显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冗员。他们不但不是冗员，反而很重要。各种正面，侧面，比如来自李孝台本人的叙述显示，漕军守护了从畿内通往四方的大动脉。
不只是漕军。现在看来，陆军的每个部分都很有用。
但虽然有用，这规模未免还是太庞大了。因为这四五百万陆军，它几乎就不承担作战压力。
按照现行的秩序，北方、西方、南方、东方，都有“塞军”来维持边防。塞军并不是野战军，也并不驻扎在畿内，而是负责把实控区往外推进一层，避免赤县神州的核心区直接暴露在外。
“野战军”的职能实际上由禁军承担。虽然需要让禁军出动的时候并不太多，但王师加上勤王军队超过一千万的规模，这里面只有十万左右的禁军是可以灵活调动的——这不是臃肿，这简直就是爆米花。丁点大的一粒玉米，膨胀出来巨大的一粒爆米花。含籽量堪比无籽西瓜。
以及和之前说一样，这要真的是虚胖倒是没什么。问题在于这是实心胖，掉进水里也不会和萨摩耶一样缩水，而是和橘猫一样放水里多大捞出来还是多大。每一块肉都不是白长的，都胖在了实处。
“管他呢。”商洛嘟囔着，“反正与我无关。朝廷胖那是朝廷的体重，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不过天庭没人啊，得抽调一些人出来。”
他问这些就是想知道，应该怎么抽人组建天兵——这实心胖的陆军看起来是抽不出来什么人了。包括漕军在内个的每个兵种都高度专业化，而且都训练有素，都在忙自己的事。禁军虽然本来就是精锐，但那是天子本人的亲军，这没法分过来。塞军就更是各路藩镇的兵马，调动他们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话说我们这样真的安全吗？”仔细思考，商洛发现不只是他不好调动兵马的问题。这朝廷好像太胖了，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嗯我没听说过有不安全的吧。毕竟要是有什么问题，当地塞军、铁道，还有气象局之类的就能搞定了。”
“气象局也上？”
“也不是不行。气象局不是有高射炮吗.不少气象站也建在深山老林里面，他们本身都有重型武装。”韩行知摇着头说，“所以大哥你替朝廷省什么，能抠一点下来你就抠一点。”
一天结束，法厄同正好也到了门口。
“怎么样？资料发给你了吧？我觉得伱会有些头大。关于漕军的问题什么的。”
“只要我不去看，问题就不存在。”商洛答道，“皇帝不急，阁老不急，要急也轮不到我——我倒是很感兴趣，这么个‘敦实’的朝廷是怎么运转起来的。朝廷和朝鲜、朝廷和藩镇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到现在才发现，这和我印象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
这确实不一样。因为商洛没有见过一个治理全球的超国家实体。朱先烯看起来是吃几个蹄髈就能满足的人，实际上他是全球几十亿的人的君主。朝廷看起来还是那个朝廷，实际上承担了世界政府的职能。商洛本来是会“头大”的，但韩行知几句话就让他明白，这还轮不到他来“头大”，因为他根本搞不明白。
他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不了解的东西指手画脚——虽然朝廷确实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有时候他的意见确实也非常关键。但真要说到某些具体的事务，商洛本人对如何运作一个“世界政府”是毫无头绪的。
“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师兄？”法厄同提议道。
“算了吧，我记得他以前说过，治理一个现代国家是极其专业的业务，他也搞不懂。他只能从伦理方面来提供最终的仲裁和解释。因为一件事合不合法不好说，但合不合理是可以判断的，关键在于谁为这个判断去负责。不过.”
他顿了一下：“我得试着去搞懂一下这个‘世界政府’的上层建筑。因为我要做的事情，会改变经济基础。要是一不小心把上层建筑给抽塌了，那乐子就大了。”
“好家伙会这么严重的吗？”
“我这不是凭空在担心。朝廷看起来胖过头了，就像树懒似的拍一下脑门过三秒才叫一声。我不想随便动刀子，我也懒得管朝廷有没有问题，但我不想让朝廷死在我面前——因为朝廷本来可以平稳地结束自己的历史使命，过渡到天庭。他要是死我面前”
商洛摇了摇头:“这要是死我面前，这（金陵雅言）的是医疗事故啊！死我前面还溅我一身血，这出血量看起来超大”
“那你今晚还吃得下饭吗？”法厄同问。这些事情听起来是如泰山一样的重担，毕竟商洛是主刀医师。病人要是下不来手术刀，他和病人家属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吃啊，我胃口还挺好的。事情越是难办就越是要吃饭。哦对了，我明天请了个假，我要在坛子里闭关。明天你也不用管我。”
“这次轮到你了是吧.”
“我得把剩下的改造完成。引擎和管路都搭建好了，接下来是功能组件。我得特别请假一天来适应不过，问题不大。对了，你的考试也是这一天吗？”
“和你们的统考不是一个时间。”法厄同回答，“我这个特别考试有单独的时间，在你们考试的后面。不过好像要一次考八个小时？”
“是这样的。朝廷的考试都要拼体力，所有科目都是一天考完。我倒是无所谓，我的改造本身就包括用灵气来维持精力了——你呢？”
“我可以吃点金丹，不要紧。反正也没人和我竞争名额，我也不占用别人的名额，所以我这边只要能通过就好啦。”
“好”商洛呼了口气，“一会儿，你先睡吧，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吃饱了，自己麻溜地坐坛子里去。”
第615章 风雪
“本日晚间，来自北极的巨大气旋将横扫阳州西海岸，气温将突降至于零下30到40度，部分地区可能出现零下50度的极端低温天气，并伴随大风和雨雪。阳州工曹气象局已经发布了红色低温预警，请位于下属地区的居民检查屋内的供暖设施是否正常可用：三藩市-旧金山卫城、三藩市-市区、奇瓦瓦市.”
商洛点了点头，示意电视里面的小人可以下班了。他看了一会电视，现在是去“坐坛子”的时候了。
“那地方的天气还是这么糟啊.”
“你之前说，那里其实有很大的开发潜力？”法厄同问。
“那里可是能养出一个超级大国的——前提是中部的大平原好好治水。不缺淡水的地方，农业好好搞的话都不会差。不过好像，我们两边都没搞？我们这边没搞倒是符合常理，因为可以开发的地方还不少。你们呢？”
“罗马那边主要是在开发乌克兰，因为方便从黑海运粮。要是开发新大陆的话，还得隔着大西洋运粮，运费太高。而且刚才的新闻你也看到了，那地方隔三差五就有这样的极端寒潮席卷过来.哦对了，伱们的萝卜地没事吧？”
“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仙根萝卜或许不是一般的萝卜吧。这样的天灾每年都有，也没见萝卜减产。这个回头我得过问一下，毕竟这和天庭有关。倒是你们那边”商洛问她：“哥伦比亚国的事情，维多利亚有和你联系吗？”
法厄同摇了摇头：“她习惯自己一个人处理事务。这边是把超凡的事务交给你来推进，但是罗马那边，依旧是由三大支柱在处理。”
“等我有空的时候，去帮她收拾一下吧。我可不想接手烂摊子，我得在它变成烂摊子之前出手——罗马好就好在药丸，这样我只要了解一个世界政府的秩序就行了，不用去理解罗马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理解的”法厄同摇头道，“罗马人统治另外半个世界的方法，包括了许多超自然的‘强制力’，并非完全基于人类社会本该有的秩序。”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话应该问你们。两边背靠背的时候，本来被划分到罗马治理范围内的蛮夷，就比你们这边多得多。你不能指望沙土地里长出来嘉禾是吧？沙土地里只能长出来个西瓜当个果儿吃，当不了饭吃。守着瓜田只能混个水饱，别看肚子撑得大，背地里还是营养不良。”
“那还是你们病情比较重.”
“这不是病情重的问题，这已经死了啊！早就死了，只是还有一口气咽不下去而已。所以说，商大夫，你这‘自医’的活真的不需要我来帮忙吗？你要是有个好歹，罗马可就不得安息了。”
“放心，你歇着去吧。”商洛摆了摆手，“这里有我呢。”
“好吧.那我休息去了”
没有天人一样的操纵力，她睡觉还是需要些时间来铺垫的。她明早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时候不睡不行了。
等上了楼梯，关了房门，商洛开始了活动。
“啊开始开始.”
【开始了！商天君要给自己做手术了！】
“别说风凉话了行不行，我的护士长小姐，我要什么刀子还得你给我递呢。保持联系。这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有丹药，这次的情况是——我们没有丹药，所以模型需要我自己搭建。所以，我得自己去一窥‘内景’的世界了。”
坛子就摆在天井里。商洛对上一次进入其中的过程，只有模糊的记忆。但作为天人，他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以及如果真的是让他自己动手，他其实是不太敢的。不过这次他虽然最终还是要自己主刀，但他还是请了“外援”来帮自己照看。
【我已经帮你调整好水温啦，进去吧。】
又抬头看了一眼法厄同在不在旁边，商洛把衣服脱下叠好，摆在大缸旁边，然后掀开盖子跳了进去——人影消失，缸盖没盖好，是歪的。
而此时如果从盖子没盖住的小缝往里看，就会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当啷”一声，盖子凭空盖好了。
蓝天，白云，彩虹。还有潺潺流水声。
商洛从一条逆流的小溪旁醒来。
睁开眼时，他一眼就望见了前方的高山——被两道彩虹笼罩的，高耸入云的山。山顶有瀑布飞流直下，在半山腰落入池中，蒸腾成水汽，而并不落地。而如果要溯源那瀑布，则要从他旁边这条溪流开始。
溪流一路逆行，沿着山脊扶摇直上，路过三道城关、重楼十二，路过种种丹鼎仙迹，直达那座巨峰的顶端。那瀑布就是逆行到山顶的溪水流淌下来所形成的。
但这条溪流并不是凭空在逆行。它克服山势而上，靠的是一重又一重的助力，离他最近的就是一台水车。
小小的红色水车跨在溪流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小童抓着水车的红色栏杆，慢悠悠地踩着。
水势流淌得并不快，两个小童踩得也不快。这水流就这么潺潺流淌着，一路朝着远方的巨峰流淌而去。
【到了。这里是你的内景世界。】
正在商洛有些恍惚的时候，阿波罗尼娅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感觉很熟悉。”
【因为你是天人嘛，并不是普通人了。你能看到自己的内景，本身就是天人修为到位的标志。哦对了你的外援到了。】
商洛朝前看去，一个穿着沙滩裤的老头儿正叉着腰望向山顶。山顶有一轮光华在闪耀，亮得就像太阳，老头儿是隔着墨镜在看。
“萨师傅！”
“哦，商洛，你来了。”萨守坚低头看了一眼表，“不错，很守时。我让你帮我看的新闻，你记笔记了吗？本来每天晚上都要看新闻，这次帮你打头阵，错了时间。你只说有什么重要的新闻就行。”
第616章 内景
“没什么大事。就是阳州那边有北极的冷空气南下，可能会产生极端天气。”商洛把自己从电视上看到的新闻，给萨守坚复述了一遍。
“嗯，问题不大。”
“对了.萨师傅，我们在那边不是种了萝卜？那萝卜，会不会被冻坏？”
这也是之前法厄同问的。商洛不知道，所以便留到现在问萨天师了。
“那个萝卜，本来就是得冻一冻才能吃。”
“哈？”
“先不说那个。”萨守坚指着山顶上的光亮，“我说商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你是不是除了窝头以外，什么都没吃？”
“啊这.确实那个能看出来上火？”
“这是你的内景世界。在这里闲逛等于给伱全身号脉，自然就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问题。顺便，如果真的有问题，在这里就可以解决。你是头一次施展内景？”
“嗯嗯嗯。”商洛点了点头。
“啧，你这福气真不错。普通人穷极一生，就是想抵达这内景之境。你知道这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一切问题都展开了？”
“不错。在内景之中，性命、真气、经脉，都是可视的。在外界如果想要探听人体的情况，则需要望闻问切，观察各种表征。而在这里，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正常人想要修成这境界，需要从内丹术入门，练个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才能成效。你倒是一迈腿进来了。”
“啊这.”
“因为所谓天人，其最强大的能力并非是不朽，而是可塑。玄牝之门已经打开，内景世界的一切都是可以编辑的。懂了吗？”
商洛愣了一下：“好像.好像懂了。”
“那就是如懂。”似乎是怕商洛听不懂，萨守坚补充了一句，“就像给你手机的系统建立了ROOT权限。”
“啊！懂了懂了。”商洛一下子就懂了，“萨师傅你还知道这个？”
“因为这个答案就在你嘴边，我只是帮你说出来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进入天人的状态，我也用你嘴边的，你熟悉的概念来和你说一遍。”
萨天师解释道：“所谓生命的进化与否，就看这个生命是否能够适应环境，保存自己。从这个角度来说，生命有三种阶段——第一阶段，生命靠【自然进化】来适应环境。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掩埋入地层。然而这样的进化，是物种的进化。而驱动物种进化的动力，就是各地的生老病死。
“继而，生命进入第二个阶段——靠【学习】来适应环境。知识可以在代际之间传承。进化的时间以地质学的尺度上，回到了人类历史的数千年间。虽然人类个体依旧未能超脱生老病死，但已经超脱了自然界的食物链，可以活到尽量靠近自然上限的地步。”
“那么.”商洛试探着问，“天人就属于第三阶段？”
“不错。天人，属于天命的第三个阶段——对生命的本质进行任意地编辑之后，我们就来到了‘飞升’的境界。从这里开始，生命才真正超脱了肉体凡胎。适应环境的能力和速度，也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你练成了金丹，就可以以肉身横渡虚空，无需借助任何外力。如果往上追溯，第二等级的生命则需要研发宇航服和火箭来适应虚空。而只有第一等级的生命.不知要花费几个‘亿万斯年’，才能进化成虚空中的自然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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