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44章

　　这个是朱先烯捉摸不定的。毕竟他没有一天到晚盯着两个人看，锦衣卫也很难对这种细微之处做出判断。商洛这边，朱先烯是比较清楚的，他不清楚的是法厄同那边的事情。于是，他请教了该问的人，。

　　“啊这.不太像。”经理答道。

　　“吵架中的情侣？还是形同陌路，又或者是好哥们？”

　　“并不是”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我从他们两个身上看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夫老妻’的状态。他们俩根本还没来记得喜欢对方，就已经步入了爱情的坟墓——话说，天子陛下你想要的答案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呢？”

　　“我当然是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一点，这样就有机会一直把法厄同留下了，她也是计划的关键一部分。只要法厄同一直在这里，她就是我们和罗马之间一直能建立深度的合作的保证。她很重要。我们倒也不是一直想要把她留在这，只是如果可以的话.”

　　“啊，我明白了。”精力提议道，“那我是否要利用职务之便来.”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朱先烯答道，“只是顺水推舟就好，不要强求。”

　　“明白，那我就先去夸夸商洛，最好他今后也能愿意来打工。”

　　次日晨“嘿，法厄同，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擦桌子，竟然被店长表扬了？”

　　“哈？他竟然能表扬你？你确定他是认真的?”

　　“当然了，他还说欢迎我下次继续去打工呢，”

　　“哈？他竟然还主动让你去打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他了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夸我的工作效率。啧啧，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受到你这么好的待遇要再吃点窝头吗？”

　　“谢啦，再来点。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要求？比如什么？”

　　“比如辞掉一小部分工作？昨天我不是说了吗？我来雇佣你来指导我。毕竟.”

　　毕竟商洛知道在法厄同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她身上，刚刚发生了时间的奇迹。明明只会一些‘学术震旦语’的生硬沟通意识，但经过了闭关学习，他现在已经差不多什么都会了。他的水平已经足以应付相当高水平的考试。

　　所以，商洛需要她的帮助，这是性价比很高的选择。

第596章 考试

　　“话说，你真的有必要学这么多吗？”法厄同问，“其实你随随便便就能考过去了吧？毕竟你拿下了方程式车赛，国子监已经拟定对伱发送邀请函了。这种时候，你就算不那么主动学习，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的啊。毕竟对你们来说，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吧。”

　　“问题就在这里。”商洛答道，“我不是冲着录取本身来的。我要尽可能拿到高的分数。所以.我必须得补习一下。”

　　“啧啧啧。”法厄同摇了摇头，“你想要提高成绩，未必需要补习。你从这里学的东西，拿去应付考试确实是可以。但是.参加考试的，可不止是动笔的人，还有不少动脑子的人。”

　　“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些特别手段。”

　　“特别.手段？”商洛愣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打算作弊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别忘了你昨天给高时雨送了什么了。你连虚拟视野都能拟构，那么在对应的考试中直接获取详细的答案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了吧？至少从技术上是合理。”

　　“技术合理不代表在规则上合理。在决定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想清楚再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哦，商洛同学。”法厄同看着他，“我你觉得你有可能漏过了一件事。你在方程式赛车上的对手们，实际上都是在斗法是吧。那么以那样的烈度来进行斗法，尚且是可以被朝廷接受的。谁又能确定考试本身不是斗法呢？”

　　“等下等下，这好像不太对劲。之前说的那些赛车队，他们斗法是因为这是被默认的吧？”

　　“哪里默认了？”法厄同范围内道，“哪里都没有默认斗法是合理的好吧，而且我看恐怕哪里也都不会直说考场上不能施法。”

　　“等下。”商洛抬起手，“不要你以为。你看到的虽然是这么现象没错，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考试中可以调用自身知识以外的其他帮助了?”

　　“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就做。”商洛干脆地回答，“我这个人一向是相当现实的。我想要拿到第一名，是因为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拿第一才会更符合大计划。那么只要能在合理的途径下拿到第一，我认为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的。”

　　“那么现在，两条路。”法厄同回道，“第一条，你和我一样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乃至更长，我会辅导你，帮你达到和我一样的知识水平。要么.我们就用点奇门招式好了。让你快些找到自己的答案。比如.比如我来告诉你？”

　　“嗯”商洛想了想，“等下，我问问。”

　　做这件事的时候，商洛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他也只是想要考国子监而已，以他现在的条件，想要考试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毕竟该折腾的人都折腾过了，他直接就有邀请函，他只要拿到差不多的成绩就可以。但在这里，差不多是不行的，他得更进一步。

　　但说到考试商洛还是想要再仔细思量一下。毕竟，这是考试。

　　“好吧。”商洛回道，“我问问，问问再给你个答复。”

　　很快，他就从朱先烯那里问到了结果。

　　“结果是”

　　“结果是什么？”

　　商洛摇了摇头：“结果是，他说我那场会有真人来监考。”

　　“真人？”

　　“为了保证考试公平，会有法力远在我之上的真人来监考。可能是蓝真人，或者别的什么真人。”商洛补充道，“他还和我强调了一次：他绝对不希望看到我在这里作弊。因为他不希望我在这里留下这样的因果——他希望我一定一定，不要在考场上接受场外援助，这甚至可以说是底线了。绝对不要这么做。”

　　“你们是有什么精神洁癖吗？在罗马那边我们认为这都是合理的。”

　　“科举共和制，你明白这有多么神圣吗？”商洛回道道，“唯独这个，是我也不想要去触碰的。这是我身为‘本地人’的执着。我不想用的我法力去冲击考试的规则——除非，我不得不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不想？”

　　“不，其实没那么大心理负担，我有时候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关键是——”

　　商洛强调道：“我要是考试作弊被抓住就完蛋了！就真的完蛋了！这辈子完了！我是要来挣名声的，考试作弊被抓住是什么鬼？这可是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洁癖，考试作弊被抓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啊这.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折腾自己一下是吧？”

　　“就是这样。”商洛回道，“我宁愿自己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我都不会去在场内去求助场外支援。”

　　“那么，问题来了。”她望着商洛，“如果.求助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

　　“我打个比方，我打个比方啊。假如你的脑子里有个小人。有个小小的人儿。这个小小的人儿，他在告诉你答案。你会怎么做？”

　　“这个小小的人儿联网吗？”

　　“肯定不联网啊。”法厄同回道，“联网肯定会被抓住。但我我说，如果有个脑子里的小人儿在帮你检索资料，这总没问题吧？这可是内网。其次，多重人格或者殿阁记忆法，或者超忆者也是有的哦，你总不能不允许人家过目不忘吧？就真的有那么些人过目不忘，难道不是吗？”

　　“嘿”商洛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我要搞个内网？”

　　“豆豆。”法厄同看着他，“给你自己的脑袋里装个检索豆，让他来检索你看过的东西。小高使用导盲豆，让他获得正常人的视野。而你不如就试试检索豆，试试让你自己变成过目不忘的超忆症的样子吧。这很合理吧？我们是在模仿这个世界上本就存在的一种现象，并非凭空创造——因为本来就有人，天生就具有极致的记忆力。谁能说你没有超忆症呢？他们又不是你脑子里的小人儿。你看，这难道不是很公平吗？”

第597章 义体

　　内网

　　检索豆

　　超忆症

　　一连串的要素集中到了商洛的脑子里。本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作弊，但从这个角度一想.

　　“诶？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好像没那么简单？”他问法厄同，“你先说说的你的观点。我个人的关键是，因为一旦被抓住作弊，那我会被人记一辈子，这很重要。而我的考试很明确地会有金丹期的真人专门来监考我，所以我真的不能被抓到，我宁愿去闭关七七四十九天。”

　　“不，我认为应该这么想：超忆症，一种罕见的可以被称作是疾病的精神现象。普通人的脑子会选择性的记忆生活中的部分事物。但超忆症的患者，会事无巨细记录他们见过的所有景象，就像一部开着但是永远都不关闭的摄像机。如果超忆症的患者乘坐飞机俯瞰城市，他就能像航拍一样把自己见过的城市全景全部画出来，能画到每个在肉眼观测下的细节。那么.”

　　她顿了一下：“如果有这种人参加了考试，这算不算作弊？或者说，考试中有明确禁止有超忆症的人参加吗？”

　　“显然不会。”商洛答道，“天底下脑子好的，或者有病的人多了去了。”

　　“那么现在，这一秒。哗啦哗啦~~”法厄同张开手，“商洛同学，这一秒的你和上一的伱不一样了。这一秒的你，得了超忆症！你很痛苦呢，但是现在的你可以记录下所见过的所有事物了。那么，这样的你去参赛的话，这算是作弊吗？”

　　“所以，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商洛强调道，“作弊，到底是什么。作弊的边界到底在哪里。我忽然觉得这不只是我的问题了。”

　　他看着法厄同：“我现在反问你：比别人多出来七七四十九天，这本身是不是就是作弊？我觉得这不但是作弊，这还是最大的作弊，因为这部分的时间是凭空多出来的。还能有什么是比时间更宝贵呢？多出来的这部分时间，就是无限的可能性啊。”

　　“那岂不是连我都要被制裁？”

　　商洛摇了摇头：“这件事，我需要和他们讨论下。不过早晨就算了，他还在吃早饭呢，早晨另外还有上朝。我估计这个问题提出来，他恐怕早饭都吃不好了，上朝也得琢磨这件事下午我再和他议一议吧。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比我之前想的更重要。因为这个问题我似乎见过。”

　　“哈？你见过吗？”

　　“赛博义体.差不多是一码事。这是赛博人对自然人的冲击。这是个相当，相当，相当复杂的问题。科举共和制的根本可能受到了挑战。”

　　午后，商洛到了赛车部的休息室。大办公桌旁边，一人一个毛衣正在那里编着。

　　“我走错门了？”

　　“没有没有没有。”背对着门的韩行知站了起来，“这不是我们这里的主要工作都结束了嘛，所以到下学期新赛季开始之前，我们这里的社团活动改成打毛衣了。大哥你打毛衣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等下，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他掐着点，这个时候朱先烯应该有空了。

　　拨通了朱先烯的电话：“嗯这个找我，你有事是吧？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这边刚坐下来，你似乎在等着我有空的时候再说。那么.说吧。你打算从哪开始说？”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我们那里，以希腊人的奥运会传统为名，举办奥运会和残奥会。而其中有一个人——一个名叫奥斯卡的白人。按照我们这里的分类是.”

　　“红种人。”朱先烯答道，“罗马人把他们分类为红种人，我们就这么叫了，因为那些人发红。”

　　这个词延续了罗马人的说法，因为大明这边并不太在乎“红种人”的生存状态，也不太需要关心。

　　“那个红种人因为先天的缺陷而没有小腿。但他有一个独特的，不能算优势的优势：他的缺陷是先天的，而且非常对称。其膝盖关节功能完好，只是小腿和足部发育不全。在童年进行截肢手术后，他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适应佩戴双腿假肢。因为膝盖正常，且确实部分对称，他适应得非常好，甚至可以和同龄人一起参加体育运动。”

　　“我猜你下面要说但是？”

　　“对，但是.但是17岁的他，因为玩橄榄球的时候受伤，开始了跑步训练。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短暂的调整后，他在次年开始专业训练。短短三个月的训练后，他就把同级别的世界纪录远远甩在身后——因为他开始佩戴反关节的碳纤维假肢。他的反关节碳纤维假肢像刀片一样轻薄，所以我们管他叫‘刀锋战士’。”

　　“反关节，是吗.”那边朱先烯点了点头，“这大概也是人类进化的一种局限性。就像喉返神经搭错线一样，人类的膝盖其实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如果改成猫一样的反关节，人类可以跑得远比现在更快。而没有反关节的原因就是，人类把那部分进化成脚掌了。所以跑步的时候，如果能够控制好脚掌的发力，就可以提升不少成绩。那这位”

　　朱先烯顿了一下：“所以那位刀锋战士，还真是有趣啊他因为恰到好处的残疾，结果在科技的帮助下获得了反关节的假肢。他的成绩和正常人比起来如何？”

　　“在残疾人领域战无不胜。另一个领域，他已经进军到了奥运会的半决赛，并且在团体赛中获得过世界锦标赛的银牌。因为他的优势还不止反关节的问题——正常人有脚踝和脚掌，还有小腿。通过这些部分的共同作用，人类的跑步时可以获得弹性。他的碳纤维假肢提供了正常人类踝关节3倍的弹性。而且”

　　商洛强调道：“而且，还没有肉体积累的乳酸。”

　　“哦！对，还有乳酸。运动的机体都会积累乳酸。那他岂不是不那么容易感到疲劳？”

第598章 赛博人商洛

　　“是的。实际上他虽然会在起跑的时候，因为缺乏肉体的爆发力而落后，但他在200米之后几乎无人能及，因为他并不那么容易感到疲劳。如果他的膝盖不那么容易被磨损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参加马拉松，然后血洗马拉松的记录。”

　　“.”那边的朱先烯沉默了一阵：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技术奇点已经到了吗？本来用来辅助残疾人的设备，已经会影响正常人的公平竞赛了吗？”

　　“是的.实际使用之后，发现了很多类似的情况。比如我想问问法厄同去闭关，这个其实不违规吗？”

　　“这个有人和我提过，我同意了。因为首先，法厄同不是汉语母语者，给她多点时间学习也可以。其次，也是最关键的，并没没有人和她竞争。国子监的名额都是单独录取而不排名的，只要过线就能录取，而且多半招不满。她的学习只是能提升自己，并不会占用其他人的机会。所以我是认为，她闭关不但没问题，而且是值得鼓励的。”

　　“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比如给高时雨装配的‘导盲豆’，实际上功能可以远远不止导盲。他其实可以录像，然后以此来达到过目不忘的效果。再比如我其实准备给自己装备检索豆，用来加快检索我已经学会的知识的速度。”

　　“等下。”朱先烯问道，“你给高时雨装配导盲豆，这个姑且是合理的。但是你给自己装配检索豆是个什么道理？”

　　“我不是一定要装，我只是从伦理上问一问——因为我觉得，这个道理似乎可以这么解释。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不不忘的超忆症患者是吧？无差别记忆虽然会给患者带来许多困扰，但他们的记忆力增强了。再比如，这个世界上天生就有记忆力非常好的人是吧？如果考试可以接纳他们的天赋，那我如果用豆豆把自己的记忆力提升到和他们相同的地步.那这个，算是违规吗？”

　　“哈？”朱先烯愣了一下，“他们是天生的啊。”

　　“那我这个记忆力是豆豆生出来的啊，是吧？我不是说我一定要用。但是.但是师兄，我认为很明显地会影响到考试的公平了。这和伦理有关，所以我来寻求伱的判断。”

　　“这个确实是我的职责范围。对伦理问题进行最终裁定，也是我的业务范围。而且这个波及到的人并不大，所以我自己裁量就行了，不需要开扩大化的会议——好吧。”

　　朱先烯喝了口茶：“你问我，能否在考试中是使用检索豆是吧？那么我，作为天子给你的答复是：可以。”

　　“可以？为什么？”

　　“我是从多方面考虑的。首先，考试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人才，而在选拔的过程中，天赋和努力都很重要。不是所有题目都能靠记忆力蒙混过关，需要理解和思考的题目才是大多数。据我所知，现在豆豆的还没有能够深入到写策论的地步。其次.”

　　他顿了一下：“其次，你并不会影响其他人的命运。因为无论如何，你只上国子监，你就算考到再高的分数也不会影响其他考生的录取，因为国子监的招生本来就招不满。以及.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允许方程式赛车上斗法吗？”

　　“那不是因为本身就要去突破技术吗？”

　　“也有一个原因是，其实进了决赛并且能完赛之后，奖励其实都大差不差。虽然他们拿不到国子监的邀请函，但是决赛记录拿去面试的话，选择的空间也是相当大的。所以我才会觉得，要斗法就斗吧。你看大家虽然都很想赢，但是输了之后也没那么沮丧。我们足够的师资力量给所有参赛选手都提供一个好去处，所以确实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除了我是吧”

　　“没错，毕竟你不一样。这里，你也不一样。所以我认为你可以试试——只要不违反现行规定，只要不被金丹期的真人抓到，我认为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提高自己的成绩。毕竟，考试的时候大家本来就不在一个起点，八仙过海是合理的。而且你不影响其他人的录取，只是要一个名声，所以我来决定就可以：我决定，你可以试着蹦一蹦，这个决定不会更改。但是，下不为例。”

　　“那么后面的安排是.”

　　“开会。”朱先烯答道，“你点醒我了。我也没想到，技术奇点竟然会来得这么快。既有人可以通过天乙贵人的辅助来获得优势，也有人可以直接在时间上讨便宜。这已经开始冲击科举共和制的根基了朱灵如果想闭关背书，直接告诉他我不答应。其他人也暂时别让他们用。我查一下日程，这得召集有司来开会了，商洛你也列席一下。”

　　“可以。”商洛回道，“会上我会说明一下技术细节的。”

　　“这其实也让我想起了你们那边的发生的事情——就是赛博义体替代自然人的事情。啊对了，这个是文艺作品吗？还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