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你仔细看他们的鳍足的末端。】
阿波罗尼娅按下了暂停，然后放大了画面。
画面上能清楚地看到，这些年轻云鲸的鳍足末端有岩石附着在上面。
“还真是非常像座头鲸身上附着的藤壶啊。这是什么？”
【这就是石头。实际上这些龙是元素生命和血肉的结合，他们作为血肉的生命出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回归于元素。一开始石头只是出现在肢体的末端，但你再看那只大的——表面光洁得就像灵体一样，其内部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血肉了。】
“所以，还有中间阶段？”
【按照这个情况，云鲸应该会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失去生物的活性。一开始是肢体，最后连内脏的机能都会被元素体替代，到了那时候肢体反而会褪去石层。一旦这种替代全部完成，云鲸就会变成一种.一种自然现象了。】
“原来如此。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永生的吗？完全元素化之后，真的可以被成为生命？”
【嗯实际上这个过程似乎要经历一些时间。你可以看到，这位龙王鲸是相应了召唤来参战的。可能即使是龙王鲸，也可以回应契约的召唤。只是每次回应都会消耗他们所剩不多的人性吧。一旦人性完全耗光，他们就和风雨雷电没什么区别了，大概会变成漂浮不定的浮岛。】
“大气牧族对此的态度是什么？”
【他们似乎非常不喜欢征调龙王鲸来参战，因为用一次就少一次。对年轻云鲸的使用也是慎之又慎——这次一下子调集这么多来，考虑到这个世界尚且年轻，这已经是前所未有地大战了。】
说话间，画面上的云鲸已经俯冲到了地面。鳍足末端的岩石在山峰的顶端掠过，将草木、岩石、无辜的蕈兽，还有埋伏在山顶的伏兵凌空打飞。
【这就是第二种能力。这些云鲸可以发出人耳接受不到的声波，然后用来搜索敌人。这个功能也可以反过来当做被动雷达——他们可以通过风声来辨别情况。这些伏兵除非挖地三尺，否则根本就没有可能躲过去。】
“所以最后是，气族赢了？”
【没有，下一帧就是了啊，开始了！】
看到前方的山峦上的伏兵被击飞，一座山峰上立刻便有一道白烟腾空飞起。一发桃子鱼雷直接冲向天空，撞向俯冲到山谷里云鲸——可以被人耳听到鲸啸开始陆续鸣响，鱼雷前进道路上的云鲸纷纷让开。
然而鱼雷的目标并不是他们.鱼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笔直往上方飞去，飞向高空中还没有降落的龙王鲸。
【这里，和我们之前碰到的情况一样。桃子鱼雷的抗干扰性似乎比较差，它们会自动锁定战场上最显眼的目标。现在他们直接锁定了高空中的龙王鲸。然后.】
时间继续流动。高空忽然传来一声号角——号角的音调极高，声音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是在模仿云鲸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震撼天地的爆响从龙王鲸上振发出来，这是对号声的回应。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高空覆压下来，直接把飞行中的桃子鱼雷震碎成粉末。暴风的余威冲积到地上，这声音让山峦都跟着一起共振。
山上的土石被振得松动，整个山峦都因此而瓦解，崩碎的土石汇聚成泥石流，把刚才被打飞的水族人全部埋了进去。
“好家伙这玩意儿劲大！这是什么？”
【一种歌曲。大气牧族和年轻的云鲸可以用语言来沟通，但龙王鲸就只能用风的歌曲来沟通了。不过虽然看起来是毫无悬念的战争，但是.最后的胜者是并不是他们。】
“嗯看起来留给水族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现在的自称是金刚部众。嗯，不过时间确实不多了。】
时间线继续流动——鲸之歌开始了下一篇乐章。号声变得低沉，龙王鲸的和声缺变得高亢。只一震，天空变得扭曲，龙王鲸直接“跃迁”到了卡尼基城的上方，有雷云在附近聚集。事情进展到这里，似乎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件巨物也跃迁了过来：
欧米伽39号出现在了卡尼基城的上空。
“哈？？？”商洛愣住了，“我们的船怎么在那里？”
【是我让他们去了嗯，因为，卡尼基城的因苏拉王开了一个不错的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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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谈判
“有意思.他们开了个价码，然后你就下场了。”
【嗯，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开了什么价码会让你答应你没有和我商量，说明这件事，其实并不涉及抉择？”
【他们的‘价码’是，无条件投降，换取我们来提出‘无条件投降’这件事。】
“我怎么感觉什么都没交换？”
【差不多就是用0来交换0，所以我答应了。不过他们也是有些小小的期望的——他们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展现雷神的权柄。实际上，是把命运交到我们的手里。因为是无条件投降，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决定，他们都会‘欣然’接受。】
“他们真的会‘欣然’接受？”
【哈，我看恐怕不是。他们只是发现打不赢了，希望能坐下来好好谈谈。顺便把自己为什么要发动战争说清楚。】
“他们觉得自己是有理的？”
【至少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根本的原因是，泰伦和大气牧族的反应太慢了。罗马人在这里攻城掠地，他们竟然到最后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有必要开始自行组织防御。但这很显然是违反了规则，因为泰伦之王不允许他以外的人控制大地。】
“所以其实直到最后，泰伦之王也没有来？这来的不是气族吗。”
【看来泰伦的投送能力是真的相当有问题，他们的大军直到现在也没有跨海横渡过来。】
“我早就说，他们第一次分配世界是有问题的不过他们把事情交到我这里来处理，倒是方便得很。”
商洛是来这里拉壮丁的。这个契机正好方便他介入这个事件。
【那么，开始准备介入.还是以黄昏之神的身份吗？】
“嗯。毕竟这次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正义。所以，还是这个身份比较适合。帮他们解决问题只是顺带的。”
龙王鲸和战舰对峙的第三天，双方都一动不动。对已经失去时间感的龙王鲸来说，区区三天时间不过一瞬。但战场的其他人也静默了三天，城外只有人在崩落的土石里搜寻幸存者，龙王鲸背上的阿卡德军也静默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艘战舰上。欧米伽39号燃素潜航舰，流线型的舰身上映射着来自天外的冷光，舰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一个人敢对这艘战舰发起攻击，就像没有人敢攻击龙王鲸那样。在能够令天地变色的超凡力量面前，凡人的战斗显得微不足道。
“祭司大人.已经是三天了，我们还不能动手吗?”金甲的战士和祭司并立，站在龙王鲸的前额上眺望着前方。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起来，那飞在天上的大船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是龙的意思。龙不想要出手。”
“原来如此。”战士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平时可以用号角与龙交流，与龙进行协同作战。但只有深入灵魂世界的祭司才能与龙进行具体的信息交流，因为龙已经没有办法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了。
“嗯？”说话间，祭司忽然愣了一下，“龙龙说话了。来了！他们来了！”
三天以来的未知之谜终于要解开了。对方到底是谁？
那些卡尼基执政者称其为“雷神”，但他们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因为卡尼基之前的行为和疯子没什么区别，疯子的话语难以理解。阿卡德军本来就不打算停下，但龙让他们停一停，他们就只能停下——另外换个角度来说，这是被龙认可的实力。说明卡尼基人确实得到了神力的庇护。
而现在，随着龙的提醒，他们都知道那股神力真的要降临了。
天空的云层被白色的大手荡开。
“是了。”祭司终于确认，那真的是神的力量。因为神的力量通常都是以“手”的形式表现出来。
“都把武器放下。”他吩咐身后的众人，“就算对方不是善神，所有人也都不要乱动。一定，一定，不要动。”
不多时，就有天使像传说中一样来到他面前。
还没等天使说出要求，他躬身面向飞来的白手套：“请您引路，天使大人。很荣幸能与神明相会。”
卡尼基城，城内一片狼藉。祭司搭乘的飞梭在天使的引领下停靠在城市的宫殿区之内。低头是遍地的瓦砾碎片，是先前被龙王鲸的吼声震碎的。抬起头，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就张开在天上。
和那只大手比起来，龙王鲸都显得像鱼缸里的小小金鱼一样可爱。
踏着瓦砾，他走上了卡尼基城内宫殿的台阶。
这里原本是泰伦之王的要塞，宫殿兼具城堡的功能，用石块垒成。但在大地之龙的力量的加持下，无论是宫殿本身还是地基，其覆盖在外的石头都浑然一体。这些石头平整得像是在整块石头上切削下来似的，比打磨过的水泥还要平。
宫殿就在99层台阶之上。站在台阶顶端的，是一左一右两个雕像，是两只狗——这是对神明世界的模仿，因为从《残经》上看来，神明世界的重要建筑前面都会摆上这两个雕像。虽然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动物，但根据和动物图鉴的比对来看，应该是狗。所以这里的也是狗。
“话说门口那两个是什么？”
商洛指着门口的石像问乌玛。他坐在大殿中央的座椅上，作为王的乌玛侍立在一旁。
“那是.那是在我们来之前就立在那里的雕像。我们对龙神的统治并无意见，所以尽可能地保留了这里的原状。我们也询问了祭司，那似乎是对神明世界的模仿。”
“哈？”
【他在说石狮子。他们应该是看到伱们无论衙门还是银行的门口都摆了石狮子，所以也在这里摆了
“可那分明是两只狗啊！梅花爪子，长耳朵尖嘴巴，既像狗又像狐狸.诶，这不是萨摩耶吗？”
【额可能是他们先认为那是狗，然后就从狗的图鉴里面找了顺眼的来雕。因为石头是白色的，所以他们也找了典型的白色狗来雕。嗯，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可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像狗啊？”
第494章 证人
【你们的石狮子难道不像狗吗？我看那就是狗啊。狮子哪有卷毛的？我看根本就是做石狮子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真狮子。但是狮子放在门口，和看家护院的狗有些相似，慢慢地就做成狗的样子了——不过好像也有另一种说法。】
“什么啊？”
【就是雅典比雷埃夫斯港也有狮子雕像，那个狮子也是卷毛的。我想着，你们这边雕的是不是亚洲狮，就像我们雕的其实是欧洲狮，这两种现在都灭绝了无从考据。说不定这两种本来就是卷毛的，只有非洲狮是顺毛。】
“所以我们这边时间长了，卷毛要素就和狮子狗融合了吗.”
【不好说。罗马艺术堕落过一段时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演进了。但要是我们接着画，指不定也会画成狗的样子吧，毕竟狮子这玩意儿对着画也很容易画成狗啊，巴比伦城门上面的狮子也都和狗差不多，人家巴比伦专门画狮子的。】
“啊”看着门口蹲着的两条萨摩耶雕像，商洛摁着额头，“算了算了，狗就狗吧。这也是艺术形式的一种演变，可以理解。就是有些绷不住”
这城堡像模像样的，就是门口那两个萨摩耶看着有些让人一言难尽。
【你老看那个狗干嘛？】
“因为我总觉得那两个萨摩耶在看我来着或许是我看错了？伱看出什么了吗？”
【等下，我调一下录像.没问题啊，这玩意儿和这座城一样是用石头做的。从建成开始就在那一动不动。你说它看着你，大概是错觉吧。】
“我怎么就是不放心呢。”
他问旁边的站着的乌玛：“门口那个石像，你见到有什么异样没有？”
“没见过。”乌玛回答，“不过既然您问起了石像.我倒是有个问题没有明白。我们其实打算等和平的时日到来之后，为雷神大人塑造一尊雕像。雷神大人是您的”
“是我哥哥。”
“原来如此，是三兄弟是吗。”商洛的面貌在他的印象里有些模糊不清，但确实和现在的样子相像，只是有许多显然不同的地方。比如头发。
“对，那是我大哥孙行者，而二哥行者孙”
“对对对，雷神大人当时就是这么说的。那为什么是您来，而不是雷神大人来？”
“当初应该就对你说过，雷神只管天外的入侵。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所以是我来管。”
“可否知道您的姓名?我们也会为您设立一尊神像。”
“这个之后再说。”商洛摆了摆手，“等你们能渡过这一劫，到时再说吧。”
说话间，外头的人已经登上了台阶，站在两只萨摩耶的石像中间。
“他怎么不进来？”
乌玛听了外头传来的通报，答道：“没有神明大人的传召，他不敢进来。”
“倒是讲规矩。进来吧。”
穿着白袍的祭司站在商洛面前，站在乌玛对面。
“贵姓？”商洛问。
“侍奉龙神的无名之人，在您面前不敢妄称自己的名姓。我只是一名祭司。”
“好吧，祭司先生。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让你们两家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有个前提，祭司先生，你面前的卡尼基城之王已经打算无条件投降了。那么，你们还要继续打吗？或者说，你们认为惩戒应该继续吗？”
“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施加什么‘惩戒’。”他答道，“如果可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想发动战争。大气之龙的神力并非为了战争而准备，我们只希望不辜负神明的恩赐，好好地在天地之间活下去。但是您面前这个恶徒，他发动了席卷整片大地的战争，他在破坏这片天地的秩序。”
“嗯那么，你们有什么诉求吗？”
“流放。我们希望流放此处所有的恶徒，包括站在您面前的这个。”
“可以。”商洛点了点头，“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阻止你们的行为。你们是战胜者，而他们无条件投降，这都是合理的要求。那么。”
他望向乌玛：“你有什么看法？”
“我们可以被流放，但我只有一件事要申明：我并非是什么恶徒。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偏斜，全都是为了在将来有一日能够保护你们保护不了的人。我的每一句话，都经得起这个天地的审判，我的话语和我的行为一样都没有丝毫偏斜。话说到这里，我们这就流放自己。”
“等下。”祭司抬起了手，“你这话当真？别以为自己干脆地走了就可以在历史上偷得一个好名声，我可以是要查验的。”
“当然。如果你可以查的话，你就查吧。”
“好。”他望向商洛，“神明大人，请允许我传唤证人。”
“证人？你还有什么证人吗？有的话，尽管叫来好了。”
“他们就在这里，一直都在。”深吸一口气，他用手指配合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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