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因为.你是要找到最能够看透事情的本质的地方吧？找到最适合调查的地方。这片天地其实还挺大的，三大部洲有许多地方，但是天庭对他们的凝视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我打算用奥术来寻求答案。】
“占卜吗？”
【我试过了，但是占卜不太行。因为你至少得确定一个基准状态，才能演算之后的变数，这个我还没做到。不过.倒是有另一件神器可以做到。】
“日神之矛？”
【是的。但是.呜呜呜，我实在是琢磨不透这玩意儿应该怎么用，所以我请来了它的上一个主人。你问问法厄同吧，也可以顺便问问她那时候是怎么找到你的。】
法厄同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因为命运的丝线像蚕茧一样集中在你这里，我当时还以为你在拨动命运的琴弦，想要搞什么事情.后来才发现你自己只是被卷进去的。”
“命运的丝线？这是什么抽象的比喻吗？”
“不是，是具象化的表述。是真的有这样的丝线。”
“你试试。”商洛把包袱皮解下来，从里面抽出了日神之矛——
“等下。”法厄同抬起手，“现在它是你的了，我用不了。除非你愿意借我用一下，这是规矩。”
“行。”商洛扛着矛往前探了一步，握着矛柄递了过去。法厄同也伸手，和他一起抓住。
“然后呢？”商洛问。
“经商洛（以下简称甲方）和法厄同·尤利西娅·赫利俄斯（以下简称乙方）双方经平等友好协商，就借用的‘日神之矛’之事宜达成如下约定——乙方承诺，当且仅当得到甲方许可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日神之矛；会且仅会将其用在甲方许可的用途之上；在使用日神之矛期间，乙方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甲方的指示意图。当乙方违背协议时，协议会迅速解除，乙方将随之失去对日神之矛的使用权。甲方对本协议有最终解释权——你，商洛，作为甲方是否同意？”
“好麻烦啊.”
“我们家的规矩就这样。总之最终解释权在你手里，你随便改。你愿不愿意借我？”
“我愿意。”
“.”法厄同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啊？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说完整一点。这句话有歧义。”
“好吧，我愿意把手上的日神之矛借给你？这样行吗？我当然愿意啊，我不愿意干嘛把矛递过来？”
“行了。没问题了。”法厄同从他手上接过日神之矛，在空中舞了一圈，“怎么好像变重了.”
“因为一直在充电的关系吧。你拿得动吗？”
“有些吃力，不过还行。你让一下。”法厄同提矛转身，在地上画了个圈，“你退到圈外去。”
商洛，还有周围的天兵都退后了一步。
“呼”法厄同吸了口气：
“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此为确切无暇的真理。我宣告，太阳的伟大之作在此落成！”
念毕，她将矛尖刺入地面，半跪于地面。圆环之内，光华大放。蛛网般的裂痕从刺入之处扩散开来。
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塔外的空处，一直延伸到远方——但被击碎的并不是通天塔的地板砖，而是现实与魔法间的屏障。
“握住。”半跪在地的法厄同抬头问。
“握住之后，我要问问题吗？我的问题应该是‘我想要知道足以让我洞见这个世界的未来的关键信息’。”
“不需要问出来，这里不是那家伙的特尔斐神谕所，不问草纸一样问题。你握住就行了，命运的织体会回答你的问题。握的时候到圈里来，其他人不要动。”
“嗯。”商洛迈入了圈中，握住了日神之矛的另一头——
啪得一声，如同镜面碎裂的“倒放”，一切回归如常。只有矛尖深入了通天塔的地面，在南天门的门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然而那印记并非是一个凹坑那么简单。有蓝色的“液体”充盈其中，但“液体”并非实体，只是一个虚像。虚像也不仅仅停留在凹坑之中，还有一根笔直的丝线伸出来，一直延伸到商洛的胸口。
“这是什么东西？”一根线连过来，让他觉得毛毛的。
“地上那个是锚点，是你留下的印记。蓝色代表交感律，连线的另一头就是答案了。”
“还有别的颜色吗？”
“有。蓝色是交感律，绿色是触染律，红色是因果律，不同的连线代表不同的连接方式。蓝色交感律，代表A与B之间存在某种超距离的符号上的连接，就像关公和他的神像；绿色触染律代表A就是B的一部分，或者反之，二者至少曾经存在物理意义上的接触，就像大肠杆菌；红色，代表事件，这个一般情况和人有关。你刚才在心中有疑惑是吗？简单，你从这个锚点开始一路沿着线找过去，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现在这个意思是”
“蓝色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什么物件和你要找的答案之间存在某种连接。但二者并没有实际接触，也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嗯，一般蓝色的交感链接是最多的，也没什么价值，但你一直追肯定能找到。有绿色或者红色的就代表会有重大突破了。不过，交感链接是连续的，你顺着蓝色线一定可以往下走。但是绿色或者红色，可能是无头的死路，可能是一个端点。反之，交感链接不可能脱离现实存在，所以其本身一定不会是问题的终点，它一定和某个实际存在的物体或者事件挂钩。”
“我有个问题这线有多长？最多有多少节？”
“哈，你以为会碰到阿波罗尼娅那样的事情是吧？不会，这些线路不是无头的。因为根据六度分隔理论定律，两个物体之间产生交感链接的‘通常’最大距离，就是六层，很少有七层，几乎不可能有八层。所以你最多顺着找六七个，就一定能找到答案——不过前提是走对。”
“还有可能走不对吗？”
“是的.因为绿色和红色可能是死路，因为可能通往的是问题的一部分，或者问题的因果，而不是问题本身。不过就算死路也会提供关键信息，可以帮助你判断哪条路是正确的。我当初能那么快找到你，是因为我问了之后，我身上有根血红色的因果直接和你连在一起了。哈，结果确实是大因果啊我遭了报应了。你这次嘛，你要问‘和这个世界的走向’有关的关键信息是吗？那么下一个线索应该在你怀里。你怀里有什么？”
“等下，这个位置是.诶？”他把那玩意儿摸了出来:
“二号球？所以这意思是？”
“你得问话，得到他的许可，然后才能去下一步.哦？连线直接出来了吗？他好像在潜意识里就绝对服从于你，所以不需要问了。那么下一步是那个方向是哪个部洲？”
“那里是是水部的部洲。原来是这样，这就一步步锁定过去了。这玩意儿还真好用嘿。”
“所以看来我留下来是对的阿波罗尼娅那个懒虫完全没有行动力，给她也没法用。日神之矛得动起来才行。走着吧，我们动起来，你要看的信息就在那边了。不过有个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解答——水之蛇恐怕和这个未来莫大的关系了。水之蛇现在的状态是缺位？水蛇的不在场，就是这个世界导向某个未来的关键要素。”
第422章 机制
“这个系统.我能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虽然听着有路径啊之类的玩意儿，但是你一上手你就会了，完全没有学习成本。用人类的认知来覆盖不可认知的现实，这就是日神之矛的功用，灯塔系统的塔基也是如此。”
“所以这玩意儿是个游戏机制？？？”
“额倒不如说所有游戏都是一种隔着幕布的，对现实的拟构吧。所有游戏，都在试图用一个虚构的操作界面帮你理解现实。所有人都希望在虚构的故事里找到现实的意义，因为这是智人的本能吧。大家爱玩《英雄巡礼》，不是因为英雄巡礼可以打怪兽和怪异，而是因为好朋友之间——主持人和玩家之间，可以通过这套机制来创造好的故事。而你手上的日神之矛.”
她试着重新掂量了一下日神之矛的份量：
“好像没轻多少，这次充能挺扎实的。总之，日神之矛可以让杂乱无章的因果变得‘可读’，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颜色、标记，丝线。古老的炼金术士也好，方士也好，他们只能看到无意义的符咒、密码、天书。而在现代技术的帮助下，它们才是可读的。这些线并不是什么你做几何题时画的辅助线，这些丝线就是因果本身，符号的表象与本质在这里融为一体。通过它们，你就能厘清万物的因果关系，然后找到你想要的那条故事线了。”
“等下，所以天乙贵人也是现代技术的产物？”
“对。”法厄同点了点头，“你看过聊斋之类的志怪故事就会发现，他们和历史上的那些撒豆成兵是不一样的吧——他们完全可以交流，可以像道童或者助手一样，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做一些非常具体而复杂的工作，而且他们可以施展名为‘八九玄功’的术法。将来，你们或许能够理解更高级的存在吧，乃至理解天道，成为天道.总之这也是在近几十年的突破，这方面我们的进度差不多，只是方向不一样。你们往上，我们往下。”
“所以我之前握住长矛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诉求，那本质上是在寻找一个剧本的主题？一条故事线？”
“聪明，不愧是你，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关键。”法厄同把日神之矛递了回去，“实际上许多《英雄巡礼》的剧本就是这么找到的。对我们来对重要的，还是找到破解现实问题的办法。特尔斐的神谕通常能在长期的问题上指导我们，但‘内米湖的森林王要下个月就要爆发’这种问题，还是只能靠实际行动来解决。”
“是你找的？”
“嗯不全都是。因为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自己去，罗马那边还有其他半神带队呢。不过每当有什么线索中断，或者有棘手的‘机制型’异常的时候，我都会去增援。我见到的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大魔头呢，以为你是犯了罪从震旦被流放出来的方士。刚才我说缠在你身上的线像蚕茧，嗯.这是考虑到我们现在的关系。”
商洛眨了眨眼：“那要是不考虑呢？”
“盘丝洞的魔头，就是这样。”
“你看我像吗？”商洛指着自己的脸。
“我当时不是没看到你人嘛。要是第一眼能看到，有个第一印象，我恐怕就不会直接动手了。”
“那你们当时办事，可不太合规矩啊当时可不止是我，锦衣卫也在。”
“我们和震旦又没有敌我识别系统，因为我们从来不联合作战。谁知道你们是谁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啊。啧，其实当时很多事情本来都可以避免的，为什么我就上头了呢，然后一头栽进去了.结果便宜了你小子，把日神之矛都抵押给你了。所以你们当时的任务线有问题！你们应该先看看情况在原地等会。你哪怕多等一会，等到我了，我们说不定能直接把事情谈出来。”
【多等你一会可就没有筑基丹吃喽~~我建议你别说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细节。】
“我脑子没进水就不会说的——话说你换衣服还没换好吗？”
【快了快了，在瑶池读条。】
“瑶池又是在哪？？？”
【在楼上。快好了。】
法厄同看着他：“你和阿波罗尼娅，在说话？”
“嗯，她快好了。她说她在瑶池换衣服”
“那意思是她在楼上的休息室里换衣服。楼上有个无边界泳池，伸手就能摸到外面的云朵，风景相当好。回头等这里开放游玩之后，大概可以在楼上开烧烤大会吧。”
“喂喂，瑶池不是应该开蟠桃大会吗？开烧烤大会算什么？”
“都一样都一样，这里的蟠桃说不定是荤菜呢。下头的蕈兽可是有不少。”
“对了，下头的情况如何了？”
“你来之前已经把盖子盖好了，正在注入高浓度燃素，预计会将里面的时间加快365倍。我们说话的这功夫，大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吧。等燃素数值稳定下来之后，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你不来吗？”
“你又没请我去，我是来调试日神之矛的。”
商洛看着她：“如果我请你呢？”
“那要付加班费哦。按照里头的时间付。”
“好家伙，四分钟你要收一天的工钱是吧！”
“这当然是按照我的体验时间来算。如果按照外面的算，那岂不是我在里面打工一年才能拿到一天的工钱？”
“行吧。”商洛摆了摆手，“反正你的工钱就那么一点，加班费也没多少。”
“啊我被暴击了.你现在才发现我只有那么一点工钱吗你每月只给我2两。你知道家庭主妇每月工资折算有多少银子吗？啊，但是我欠你的，我还得拿着居留权，只能忍着了.算了，我再调试一下这个法阵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说着，她半蹲下来观察着地面，自顾自地就开始加班了。
【啧啧啧，可怜的罗马人，她还不知道给县衙上个请求书就能解决问题呢。】
“嗯?”商洛听到了阿波罗尼娅的话，一如既往的地是在脑袋里的频段和他交流。但这次好像叠加了另一个声音，还有方向。声音来自他背后。
稍等，马上好
第423章 我出来啦！
他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啊！你什么眼神吗！这么大一个人在你面前你看不见？”
面对后方听到了声音，商洛总算听出来了——阿波罗尼娅就站在他面前，只是比他矮一个头，而且穿得像是
“抱歉抱歉。”商洛赶忙蹲下来，“我以为你是花篮呢。”
“什么花篮，我穿的是托加长袍，罗马公民的正装。还有你为什么要蹲下来！你看不起我吗！站起来！”
“低头说话我脖子有点酸.好吧，我站着。”
为了表示对阿波罗尼娅的尊重，他站起来了。微微低头，他看清了阿波罗尼娅的脸。
“真是毫不意外.你和法厄同长得还真像。”
她简直就是个法厄同的缩小版。虽然面容相仿，但是个子要矮一截，微卷的黑色头发上顶着一个金色的月桂冠冕，显得脑袋更小了。一身巨大的白底红边托加完全裁剪过——这玩意儿本来就不裁剪。和东边的正装一样，托加用大放量来凸现华服的奢华。但阿波罗尼娅实在是太小了，穿在里面甚至不太挂得住衣服，商洛回头时还以为她是个花篮。
不过看长相就能看出来，确实没捏过。
“你又在想我是花篮吧！啊早知道我就捏一下身高了。刚才没有参照物，我怎么知道我会这么矮啊！”
“还能捏吗？”
“又不是面人可以随便捏。这个种子的算法只能用一次，用完就没了。”
“唉，那你也别躲在我后面了。见见你的.小侄女儿？”
虽说小侄女儿，但法厄同的身高比商洛矮不了多少。换而言之，她比法厄同也要矮一个头的。
默默地，她走到法厄同后面，用指头戳了戳她的后脑勺。
“啧，谁家小孩，别烦。姐姐在忙正事呢”话音未落，她猛然扭头，因为她看到了和自己面容相仿的脸：
“你是？？？”
“嗯，是我。”
“你长大了啊”
“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
“耶！！！”在空中一击掌，阿波罗尼娅跳了起来：“我出来啦！我出来啦！我总算从那个球里出来啦！呜呼！”
阿波罗尼娅像刚出世的孙悟空一样欢呼了起来，她和法厄同抱在了一起，法厄同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然而她身上的托加太松垮了，法厄同用力一抱，像拔萝卜一样把整面托加都拔了起来。萝卜皮拔出来了，萝卜还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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