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也就是说，那台车需要两个人来驾驶才能开得动？这算是弱点吗？”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地被观测到可以直接‘通感’，两人配合起来和左右手没什么区别，他们甚至没有办法猜拳，因为他们完全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啊这.那弱点在哪？”
“不知道。”张葆陵摇了摇头，“直接了当说，唯一可以算的上弱点的，就是两个人必须同时到场。否则的话，我可真想不出有什么弱点。虽然确实可以下巴豆来赢他们，但这种赢法毫无意义。”
“倒也是.我的道德标准还没那么低。”
“我不是说这个。”她看着商洛，“虽然我很相信持世君你的品格，但我的意思是——能追溯因果的大能会负责维护这场比赛的公平公正，任何想要违反规则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下一个。”
“所以最后，我来说下他们的战绩。一般各省内都会有五场预赛，【玄坛虎】的战绩是五场全部夺冠，总积分拉开第二名有整整一倍那么多——之后，就是排名第二的，你们的天道影傀。”
“我们的战绩是？”他问旁边的陆良。
“我们是四场夺冠，还差一场。嗯不过这个排名不是按成绩排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算的是夺冠的潜力。天道影傀号比起前面那台，更像是车说实话，整个决赛圈里面，只有你们真的是在造车。你们的技术路线非常清晰，每一项都是在往年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从动力、悬挂、变速机构等等，都集成了相当先进的工业设计，而且你们的整合能力也相当出色。最关键的是我们甚至没有观察到，你们是否有使用灵气机构。你们用了吗？”
“没有。”戚园回答，“我们没有一处机构使用了灵气。”
她没有胡说，因为天道影傀号里头没有什么机构，只是整个车身里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机灵而已。它不是“使用”进去的，而是本来就“出现”在那里。
至于舱盖，那就只是个显示器而已——而这些从外部根本就无法观测。
“至于你们之后有什么表现，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你们的赢面比往年都大，因为往年玉京这边的预选赛都会让逼得各队把底牌都抖落出来，而你们到现在还镇定自若，想必也藏了不少好东西。那么.我就不接着介绍你们自己了。下一个。”
画面切换，上头出现了一辆.一辆八个轮子的赛车。电镀的金色外壳反射着炽热的阳光，外壳下是前四后四八个轮子，比天道影傀号还多出一对。画面上，四对轮竟然分别做出了不同的转向动作，整辆车正以一个诡异的弧线驶过弯道，远远地把其他赛车甩在后方。
“海王星四号，老面孔了。和往年比起来，轮子又多了一对。不过在说性能之前，我打算先介绍一下他们的成绩。五场比赛的排名，分别是第16，第1，第1，第1，第1。”
相当诡异的成绩。第一次拿了最后一名，但其他比赛全都拿了第一，看着就像第一场比赛时车手吃了巴豆似的。
“为什么是这样？”
“因为海王星队的惯例就是——高度自动化。而今年，他们获得了一名神将级天乙贵人的加持。你自己看。”
张葆陵调整了投影仪的缩放，把画面聚焦到尾翼上：左右尾翼竟然都分成三段，而且每一段都做出了不同的动作。甚至车壳上还有如鳞片般密布的减速板
“一共306个可活动部件。”张葆陵在几处区域都点了一下，“这也就意味着，海王星4号搭载了超过300名天乙贵人，全身的每个部件都在自动运行。但是这些天乙贵人需要学习，而且需要通过‘追击’来学习。所以第一场，他们远远地跟在左右赛车后面分析战况。第二场开始，就没有人能超越他们了，他们的敌人变成了自己。每场比赛的性能都以11%的速度稳步提升。实际上，它的极限圈速已经超越了天道影傀号。”
“那为什么，它排在后面？”
第333章 太上绝尘
“因为决赛只在玉京比一场，一场定胜负。所以他们的发挥相当不稳定——如果没能在决赛中完成学习，他们的成绩恐怕会相当靠后。但反之，如果赛道路况并不复杂，让他们完成了数据的收集，我认为他们是有争夺冠军的实力的。”
“嗯”商洛盯着画面看了一会。
这种事他也做过，他曾经也通过不断跑圈来优化路线。然而天道影傀号上的可动部件并没有那么多，就算是优化也是有极限的，没有办法像海王星4号那样用三百多个可动部件来无限逼近极限性能。
他的头有点疼。确实如张葆陵所说，好像正经来造车的就他们一家。
“下一个。”张葆陵切到了下一张——它出现了。
百衲衣一般的涂装，上面是层层叠叠的商标。整辆车被涂得几乎看不出底色，只能隐约看见商标下方有绿色的电镀外壳痕迹。
不只是电镀外壳，这整辆车看起来和海王星四号都非常接近，都有张牙舞爪的前翼和后翼，有大量的可动部件，整辆车低低地趴在地面上。而且轮子同样是前四后四。只是整辆车看起来比海王星四号还要“薄”。
海王星四号的翼面看起来就像大鹏展翅。而这台车的翼面，看起来更像是刀片，甚至好像还开了锋。
“这就是那个什么蕉？”
“【兰芳制药冠名三宝霸王蕉号】。其实本来是叫霸王蕉号，冠名一层层叠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看着和广州队的那么像？”
“因为广州队和兰芳队的关系非常紧密，双方使用统一系列的原型车，并且在原型车的基础上进行修改。不过最终两边会展现出大相径庭的性能，完全走了两个路子。”
“那他们今年的特性是”
张葆陵指了指车尾。商洛也看到了，那里并没有排气管。
“这是一辆电动车。”
“什么鬼东西？电动车？这玩意儿能用？他们要充电多久？”
“这确实是个鬼东西——诡异之处就在于，从来就没有人见过霸王蕉号去充电，一次也没有。这玩意儿从开赛开始，就带着‘牙科钻’一样尖锐的蜂鸣声往前冲刺，全程都不充一次电，从头跑到尾。而最最吊诡的是，它甚至不换胎！简直和鬼一样。”
“这种鬼东西你们给它排第四？”
“因为它的成绩并不太好。”张葆陵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玩意儿的成绩确实不太好。5场比赛的排名是41321，在前五名来回乱颤，最后也是堪堪才通过了FJ省的预选赛——是的，兰芳队是代表福建参赛的，因为和科举一样，海外的国人都得回原籍参赛。国姓他们在南洋也只是客籍，他们的户口还是在福建。至于这个成绩.”
她想了想：“虽然不太敢肯定，但他们成绩不好的原因其实是速度。这玩意儿各种方面都和糊弄鬼似的，但只有速度不骗人。它虽然不换胎不充电，全程不进维修站，但本身的极速相当有限，要低于一般赛车的速度。所以兰芳队跑多少名，取决于同场有多少失误。从成绩上看本来不应该上甲等，但这玩意儿太鬼了，我们觉得必须要提高警惕。”
“很有道理。你们也是一点都没门道吗？”
“完全没有，一点也看不出来。我们有侦查员去现场看过，甚至进车库进行过实地探访，还得到了兰芳队的接待，但是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把它放到了第四。”
“我回头会去调查一下的。那么接下来，到你们了吧。”
“嗯，到我们了。不过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到就知道了。”
她展示了下一张相片：
一台车出现在上面。标准的第二代方程式赛车，有正常的四个开放式车轮，有扁平的前翼和尾翼。
和赛方提供的样车一模一样，是本代方程式赛车最经典的样子，甚至
“等等，这不就是样车吗？你们连漆都没上？怎么还是白的？”
“【太上绝尘号】的涂装就是白色，就是这样的。”张葆陵答道。
“那你们不是说，只有龙江队在好好造车吗？你们不也是造了普通的车？”
“不，我们根本就没有造车，因为这就是订购来的样车，我们把它涂白了而已，根本就没有造车的流程——正儿八经造车的，确实只有你们。”
“那你们怎么把自己放到甲等里面？”
“因为成绩达标了啊。”
她展示了这台“白模的样车”的成绩——
二、二、二、二、二
五场比赛，全部都是第二名。
“你看，达标了不是？我们晋级的分还挺高呢。”
“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我们拼的不是造车，就这么简单。武当山可没有车库，我们拼的是人。武当队全员都是练气士，所以我们可以发挥这台车最基本的性能。以及，我们还会调查各路对手的情况，并且施以针对性的战术。”
“不不不。”商洛摇了摇头，“你们这个成绩相当出色，恐怕不只是使用练气士这么简单。因为引擎在那里，引擎是不会变的啊。性能无论再怎么压榨，跑不赢就是跑不赢。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嗯，确实有。你想知道？”
张葆陵微微一笑，笑得让他有些发毛。
“.”商洛看着她，“你们的诀窍是什么？”
“我们在赌。”
商洛追问道：“赌什么？”
“我们在赌——你们的车全都会爆炸！砰~~~”
“哈？”
“身为练气士的我们，最清楚这些灵气技术的极限——他们都是奇迹，但奇迹没有永恒。所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用最经典的样车来对阵各路好汉，因为这型久经战阵的赛车绝对不会出事。我们不在性能上争长短，但最后一看，各路好汉或多或少都有纰漏，我们只要保持不犯错就行了。这就是：‘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说完，她看着商洛：“《道德经》第二十二章说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信不信，我们其实是冲着冠军来的。”
第334章 赛事
武当的人走了之后，商洛几个人还留在这里没走。
资料已经复印了一份放在桌上了，不过现在他们的印象还尚且牢固，没必要去复习一遍。
“情况很严重，非常严重。”商洛靠在了椅背上。作为技术总监，和对应其他队伍里“队长”的人，他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麻烦。
“有多严重？”戚园问。她的知识在这里就只能打住了，韩行知了解的都比她多一些。
“我这么说吧——他们给玄坛虎排名第一，但是哪怕是玄坛虎也很难说稳赢，甚至赢面都不大。除开完全搞不懂的那台【太上绝尘】之外，每一家都很明显地有夺冠的可能，而且都藏了几张炸，指不定谁还有王炸。”
“比如你？”
“我确实有。但是.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炸弹’这种牌，因为先打出来炸弹就会陷入被动。那玩意儿就像是预备队，有余力压上最后一支预备队的人才能获得战役的胜利。而且”
他又把资料拿来翻了翻，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我还是不放心武当。我不信他们能单凭样车取胜。”
“你是说，他们用的不是样车？”
商洛摇了摇头：“这方面我相信他们的诚意。说是样车，就一定是样车。我担心的是他们在比赛中使用道法——明摆着，我们和武当站在两个极端。我们是来造车的，就我们一家造车。而他们，八成是来斗法的。”
“这其实存在一个问题。”戚园说道，“我很肯定，武当方面没有天人的加入。在没有天人的情况下，道法很难外化显现。靠着练气期的道法想要追平性能上的绝对差距，似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没有‘追平’哦。”商洛把手上的资料翻过来，“我认为要点就在这里：二、二、二、二、二，他们过去的所有比赛里都拿了第二名，说明他们并没有追平，而是能够稳定的追在第一名的后面。在这里，道法相对而言并没有外化多少，锋芒未有显露，但最后一合算成绩他们就赢了。”
“嗯”戚园想了想，“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名叫‘破风手’的跑法。在赛马、赛跑，自行车，乃至我们这里的方程式赛车都有。不过在别的项目更多见，因为赛马、赛跑、自行车之类，他们经常会同时派几名选手参加一场比赛，然后在比赛中就有人在前方破风，减少阻力。”
“这个我倒是知道。”文鸳补充道，“作为传习所的军校生，我们要参加一些非常有历史的，半仪式化的军事训练。其中就包括‘自行车行军’训练，去徽州杭州之类的风景好的地方兜一圈，露营一天，然后再回来什么的。就我个人的直接体验而言，自行车这玩意儿一旦上了铺装良好的公路，它面对的最大的阻力就是风阻。”
“如果把风阻拿掉呢？”商洛问。
“把风阻拿掉之后，一些好车能跑出来时速一百公里，而且能一直保持下去。我们当时是一整队自行车沿着国道行进，然后轮流上前破风，其他人在后方跟着。那种时候，基本上只有破风组消耗体力，跟在后面的就和郊游一样轻松。”
“赛车中有这样的战术吗？”
“有。”戚园回答，“但是一般不用。虽然赛制没有规定只能上一辆车，但你可以看到，我们完全没有余力再去组织第二台车的训练了。方程式赛车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每辆车都得全力以赴才行。不过兰芳前几年确实派出过3车组参赛，而且确实用了破风战术。当然收效不太好，那年正好撞上海王星四号第一次亮相，可动部件还没现在这么多，但已经把兰芳三辆车连带着其他所有队伍爆杀了。”
“南直隶当年进的是哪家？”
“火箭队啊，火箭队也是有获胜的实力的。不过你可以看到，仅仅几年的时间，海王星四号就把可动部件提升到了300个，各家的技术也在爆发性的迭代——果然这一天迟早会来，赛车的白热化竞争已经超出一县的组织能力了。就算我们在玉京的最中心，旁边就是龙江船厂，我们还是很明显地掉了队。”
她望向商洛：“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们恐怕绝对不会上‘甲等’这一列。玉京今年所有的队伍都只能算乙等。”
“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斗法的时候了吧.赛制上对这些有规定吗？比如限制使用超凡力量什么的？”
“并没有，因为早些年实际上法术的力量也相当有限。然而超凡技术也已经逐渐成熟，使用灵气技术作为支柱的第三代赛车也陆续诞生了。第一代方程式赛车是南直隶的黄金期，第二代就已经露出了颓势。到了第三代，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已经跟不上了。”
“嗯就连我也会觉得，有些吃力。我们正处在一个比较混乱的时期，尘世的竞争大家都有了些眉目，但超凡领域的斗法才刚刚开始，我们还不了解对方的底牌，这让此次比赛的不确定性变得更大了。或许明年，各家可以在情报充分基础上好好准备。但是今年的我们，打的就全都是遭遇战。在最后一辆车冲线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
“摇人。我大概知道要去摇谁了，给我一些时间——另外，我们最好分头行动。我去摇我的人，你们继续收集情报。”
虽然资格赛已经不用太担心了，用炬素来抵抗酒精的【天道影傀】号已经足以展现出相当强劲的统治力。但下周的决赛才是重中之重，他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准备。
“我打算多寻找几种可能性，寻找一切可以用得上的帮助。另外，你们也调查一下武当那边。如果调查不出什么眉目，我可以直接去张天师那边问问。那就这样，也不用练习什么了，明早资格赛的时候见，我先去给维多利亚打个电话。”
今天一更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会三更的，也会更早些。
第335章 摇人
晚上六点五十九分，商洛准时进了房门。3分钟后，打工了一天的法厄同也回来了，顺便给他带回了晚饭。以及采购来的牙膏、茶包、方便面储备，还有卫生纸之类。
晚饭鸡腿堡、烤鸭饭、一份汤、一杯可乐，再加上两包薯条。
“这是今天生活费的找零。”她把61文钱摆在商洛面前，这是今天100文生活费里花剩下的。
“嗯？”商洛愣了一下，“今天一天的开销，连带着采购和晚餐，就花了这么点？”
他特地多给了法厄同一些钱，而他自己平时每日里的开销都不超过20。毕竟他上学可以走着去，早晚都可以在食堂吃，剩下就花点零钱而已。偶尔要去采购，大概一周也只要100左右。
法厄同搬进来住之后，虽然给她开的工资很少，但生活费的标准已经拉到每日100了——不过法厄同这家伙像是有个“折扣雷达”似的，每次都能买到打折商品。但这次就更离谱了，晚饭是带回来，外加三大包东西，竟然只花了不到40。
他看了一眼法厄同，又低头拿着发票看了看.是真的，真的是买回来的。
“但是这些也有快30了吧，晚饭你是怎么用十块钱解决的？”
“晚餐？晚餐没有花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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