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只是直觉告诉在场的三人这件事情应该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虽然冠位人偶师对于人造人技术感兴趣这个理由很合理，但是她所造访的时间却又相当的不合理。
眼下临近圣杯战争开幕，爱因兹贝伦家族这边已经为了接下来的战争做足了准备。
阿哈德翁不仅为卫宫切嗣提供了金钱上的支持，而且还出动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力量，帮他寻找到了一件最为顶级的圣遗物之一，用以召唤传说中的王者，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协同作战。
可就是在这个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静等战争开幕的时间点，某个大名鼎鼎，同样又与爱因兹贝伦家族没有任何交集的冠位人偶师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突然拜访，这种事情无论换做是谁都要感到意外才是。
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接近这里，例如说……
对方可能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卫宫切嗣瞪大了双眼，下垂的手掌也在此刻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苍崎橙子，那位【冠位】人偶师也是竞争对手的话，那这次的圣杯战争要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并且远远困难的多。
“唉，对方很有可能是参与者么……苍崎橙子……苍崎，苍崎……没想到就连第五魔法使的后人都有可能参与到圣杯战争之中，命运果然是如此的难以揣摩。”
阿哈德翁微微叹了口气，口中默念了几声苍崎的姓氏。
如第三魔法使一样，第五魔法使如今已经逝去，但是他也成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魔道与奇迹传递给了后人来继承。
指的是苍崎家的两个后代，苍崎青子与苍崎橙子，一人继承了苍崎家的第五魔法掌握了名为青的奇迹，另一个则是在魔道之路上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轨迹。而同为魔法使传承的爱因兹贝伦却沦落至此，比起苍崎家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阿哈德翁由衷的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再度亲眼目睹第三奇迹的回归，然后为他们脚下这个已经持续运转了数百年的工坊落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既然是第五魔法使的后人前来拜访，爱因兹贝伦家族作为第三魔法使的继任者也不能失了礼。”
思考过后，阿哈德翁朝着爱丽丝菲尔身旁面色若有所思的卫宫切嗣淡漠的开口道。
“卫宫切嗣，就由你去招待她吧？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在妻子担忧的目光中，卫宫切嗣点了点头，然后果断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独自面对苍崎橙子，这种位列【冠位】的魔术师可以说非常的危险，但是比起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其他人，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与这些危险分子打交道的卫宫切嗣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圣杯战争而来，他们即便想躲也躲不掉，最后也只剩下与其争夺圣杯这一个选项而已。
但是对于卫宫切嗣而言。
不管怎么，无论和谁战斗，结果都不会改变，他一定会打败阻挡在自己前面的所有敌人，他要获得圣杯，拯救世界，只是如此而已。
……
冬木市的深夜。
在一处高耸的建筑物顶端。
“还真是繁华的城市啊……即便夜里也是如此的热闹。”
‘尽管存在的历史短了些，但也没能掩盖其的欣欣向荣，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啊。’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立身于高塔顶端的罗维静静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都市，发出了一声感慨。
比起夜里寂静，不知会发生什么灵异状况的伦敦，他还是更喜欢下方的这种充满现代化的都市，这才是人类理应生活的正确环境。
“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原本被人类恐惧的黑暗也逐渐被征服，五颜六色的灯光侵占了原本黑夜所拥有的空间，导致许多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因此加速消散……”
“但是这对于吾等而言，真的能算作是好事吗？”
沙哑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紧接着一位身材佝偻，外观宛若枯木般辅助的老人拄着拐杖，从高塔的黑暗中缓缓现出身形。
犹如他那冤魂般的嗓音，老者的面容宛若诈死的尸体般，看着阴森恐怖，并且其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腐朽气息，整个身躯就连维持走路这种最为基础的功能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原地去世一般。
尽管其早已隐去踪迹，就连执掌的家族都交给了某个无用的子嗣所打理，常年退居在幕后，就连自己的族人都很少与之见面。
不过，在情报上有着许多先知先觉优势的罗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以及其隐藏多年的秘密呢？
“呵呵，自诞生开始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人类便尝试着征服各式各样的东西，人类先是征服了大地，再征服了海洋，后来又征服了天空，自然也会理所当然的去征服黑夜。”
“不仅如此，现在的人类甚至正在向魔道也很难触及的领域，星空之外的世界，宇宙不断迈进着。”
“这是时代的进步，是历史的车轮，更是大势所趋，我们根本无法阻止，所能做的也只有拥抱这份变化了。并且我也是人类，看到人类征服了黑夜，征服了星球，自然也会理所当然的感到自豪才是。”
“呵呵……明明身为魔术师，不过看上去克劳利家主似乎并不排斥科技啊。”
间桐脏砚摇了摇头，并且再度怪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魔术师都会排斥科技，排斥时代的进步，我只是从容接受了而已。而在我的认知之中也始终相信着一句重要真理，那便是——所谓人者，皆为星辰。”
“这一点对于亲身经历了那个科技革新时代的你来说应该更加能够理解人类的伟大吧？”
“不过，比起时代进步所带来的这份变化，你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似乎要更加的翻天覆地呢，我说的对吗？曾经的正义伙伴，玛奇里·佐尔根先生。”
略微一笑，冷漠又略带几分讥讽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罗维仿佛是在嘲讽眼前的老者一般说道。
其言语之犀利宛若一柄刺来的尖刀，直接刺穿了某个尘封在间桐脏砚心底的隐蔽真相。
这也使得间桐脏砚那双如枯木般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
第十二章 为老虫子献上牢不可破的结盟（2/2）
【——腐朽的身躯像树枝那样吱吱作响，衰老的灵魂不知走了多远的距离。回过头时，才发现早已迷失了来时的路。】
……
……
“……呵呵，还真是让老朽感到意外啊。”
夜色之中，一道苍老古怪的声音在塔顶回荡着。
“玛奇里·佐尔根还真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老朽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他了。”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却又最为陌生的名字时，间桐脏砚的动作有眼可见的停顿了片刻。
视线也在此刻不由自主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冬木市，打破了自己原有计划的神秘青年，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
因为这一代间桐家子嗣的叛逆与不争气，导致整个家族的魔道陷入停滞乃至凋零的状态，眼下甚至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魔术师。
间桐脏砚也因此不得不放弃参与这次的第四次圣杯战争，转而将希望压在下一次的圣杯战争上。
但是以间桐雁夜和间桐鹤野那两个不争气的废物，一个为了区区女人就背弃魔道，另一个则是极端无能的家伙，即便给他们多少年，结果也是一样的。
而他自己则是因为许多原因不方便露面，而且本身这具垂垂老矣的躯体也无法支持高强度战斗，所以间桐脏砚开始向外寻觅人才，为下一次的圣杯战争做出准备。
刚好同为御三家之一，并且还算有久的远坂家刚好诞生出了两个符合条件的天才，而远坂家的这一代家主，远坂时臣也正在为两个女儿的传承之事而发愁，这对于间桐脏砚而言无疑是天助我也。
所以他便开始打起了远坂樱的主意，准备利用魔术刻印诱导远坂时臣将女儿过继到间桐家，然后自己再趁着其成长的这段时间，利用魔术将其慢慢改造，成为一件能够发挥用处的工具，帮助自己赢得未来的第五次圣杯战争。
然而还未等到他来得及展开行动，突然横插一脚的罗维将他原本的计划彻底打碎，破坏了间桐脏砚的美梦。
远在时钟塔的炼金魔道贵族竟然捷足先登，抢先一步收养了自己看中的远坂樱。
在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就连他早已腐朽的灵魂都罕见暴怒了起来。
然而这也并没有什么用……
对方是时钟塔的正统魔道贵族，并且与某位Lord关系紧密，本身势力远非如今的间桐家所能比拟的，而且他也没有胆子闯时钟塔把远坂樱夺回来，最后也只能咬碎牙齿咽进肚子，捏着鼻子将事情认下，然后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但是偏偏就是在他要彻底放弃的时候，一封奇怪的信件被送到了他的手上，并且上面在留下了地址的同时，还写着——玛奇里·佐尔根亲启这句话。
这也使得间桐脏砚即便不惜亲自出手也要探查真相，好好看清那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究竟是谁？
就在他赶到冬木市约定的高塔上时，早已在这里等候他已久的罗维也没有丝毫的掩饰，算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没错，那封信是我送的，而且我还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百年前的魔道天才，玛里奇·佐尔根。”他神色如常，语气平淡的开口道：“居然与如今的间桐家主，间桐脏砚是同一个人。”
“嚯，还真是没有想到，远在时钟塔的克劳利家主居然对于老夫的事知晓的如此清楚，甚至就连那个尘封百年的名字就连老夫都要忘却的名字都能找出来，这种手段还真是算得上手眼通天啊……”
“不过，你在这种时候将老夫叫出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向老夫确认这种事吧？而且你来冬木市的目的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单纯，看来远坂永人那个无能的后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呢。”
间桐脏砚看向面前的罗维，随口贬低了一嘴远坂时辰，然后嗤笑道。
“你找老夫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嘞，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要遗忘了，看来你真是彻底堕落了呢……曾经的正义伙伴沦落为这副模样真是可悲到了极点。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叫你出来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罗维没有介意他的态度，也没有在意其在暗中潜藏的杀机，只是带着冷漠的笑容询问道。
“玛奇里·佐尔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赢得圣杯战争？反正现在的你也别无选择了吧，毕竟像远坂樱这样出色的魔道天才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你这副模样剩下的时间也并不算多，即便找到了差不多的人才也没有时间让你培养……
与其继续被动等死，不如跟我联手，你也可以趁着这个最后机会搏一搏。”
“你的意思是……要与老夫联手夺得圣杯吗？”
听到罗维的话语，间桐脏砚的眼神立即发生了变化，就连嘴角那道原本放肆无比的笑容也在此刻默默收了回来。
“当然，我们无冤无仇，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
他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罗维的话语，良久，这才再度以那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你是认真的？”
间桐脏砚迟疑了，因为罗维所说的都是实话，没了远坂樱的他已经没有了等待下去的必要，继续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眼下跟罗维合作，直接放手一搏无疑是更有胜算，但是么……
“难道你收养远坂樱的目的就是为了截断我的后路，从而逼迫老夫不得不与你合作吗？！”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极为接近的答案，间桐脏砚那双干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随即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罗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开口道。
“嗯，这里面的确是有一些为了逼你就范的因素。不过，更多的大概还是，因为我想救所以就救了。那个女孩的潜力很大，而且虚数属性这样的体质又那么难得，何必让你给糟蹋掉呢？强行改造稀有的虚数体质，只为了配合你那漏洞百出的计划，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了。”
不知在想些什么，罗维淡淡开口道。
同时，他也在向间桐脏砚传达了，我知晓你要做什么，对于你的一切信息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一个重要情报，这也让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早就被人洞穿的间桐脏砚更加的心惊胆颤。
要知道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计划都是始终保密的，几百年来从未主动暴露过，别说是其他魔术师，哪怕是间桐雁夜与间桐鹤野那两个无用的子孙也是浑然不知。
可是眼前的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间桐脏砚再度看向罗维的双眸，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罗维那略带笑意并且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
是未来视吗？！
而且居然能够预测到这种程度，这究竟是哪里出来的怪物？！
“……如果老夫同意与你进行合作，那么圣杯又该怎么办？”
强压着身体内那颗无法平静的心脏，间桐脏砚继续开口道。
间桐脏砚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心动了，如果自己真的跟罗维合作的话，那么他们这边将会拥有将骑从者的战力，因此能够在圣杯战争中取得绝对的优势。
而且再加上自己跟面前这个虽然看不出深浅，但实力绝对不会弱的罗维，这次圣杯战争的胜算可谓是相当的大。但是，他也难以保证最后圣杯降临时的状况……
“不必担心，间桐翁。我已经调查过了，以从最初的圣杯仪式建立开始算起，时隔如此之久，大圣杯所积攒的魔力早已抵达了我们难以想象的程度。”
“当献祭完七位从者的灵魂之后，其所拥有的力量即便是让人直接抵达根源也并非不可以，而根据我的了解，你致力于让自己重新获得新的生命，想要完成生命层次上的不老不死，如果只是这样的愿望，那么完全足够我们两个分配。”
罗维淡然的笑着说道。
“我并不打算利用圣杯的力量抵达根源，令我所感兴趣的只是圣杯战争本身而已。”
“如果你要是无法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魔术征文。”
间桐脏砚：“……”
“那……你打算召唤什么职阶的从者？御主的召唤资格，你获得了吗？”
间桐脏砚沉默半晌后询问道。
“Caster，因为些原因，这次我准备召唤出Caster。不过你不用担心从者的质量问题，我准备的召唤触媒是顶级的。”
罗维摘下手套，露出手背后三划在不久前，从某个杀人犯手中夺取来的鲜红令咒，然后淡淡说道。
“……好吧，你过几天来间桐家一趟，老朽会给你答复。”
经历了漫长的思想斗争，最后间桐脏砚终于做出了选择。
“嗯，那就期待您的回复了。”
最终的结果并未出乎的罗维的预料，在没有了后路，并且希望如此大的情况下，间桐脏砚没有其他选择。
即便他知晓罗维有着自己的算计，收养远坂樱也是为自己设下的圈套，逼迫他不得不合作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是阳谋，一个对他而言根本无解的阳谋。
但是如果对方只是以他的身份和隐藏秘密来威胁，间桐脏砚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断然不会如罗维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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