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鸽子
甚至出现过聊重复话题的时候。
尤其是在飞船上，总让竹青有一种活在同一天的错觉。
但竹青不会这么说。
先不说对方本就为巡海游侠做了很多。
只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她也是需要帮助的那一类。
只可惜，她这样的人，没人能帮她太多。
“巡海游侠不止有复仇，知恩图报，也是每个人该有的品质。”
“不论如何，现在也该是我说一声谢谢了。”
“能为你那漫长的旅途添上一丝色彩，也算是一种帮助了吧？”
黄泉轻笑一声。
“当然。”
她微微仰头，望着天上的雪花，轻轻哈了一口气。
“有些怀念俄尔刻龙的雪了......”
......
第四十一章：短暂的旅途
“那里的雪是紫红色的，尝起来，有股淡淡的甜味，是树莓味的。”
她对于这些难忘的小事，总是记的特别清楚。
她不想忘记那些事。
“落雪捏在一起，就成了雪团子，可惜，没机会请你吃一次了。”
话落，她便摇了摇头。
“虽然也没什么值得尝试的，那味道称不上好，只是比较新奇。”
即便放在宇宙的尺度上，树莓味的雪也足以称得上新奇。
大多数时候，这种带颜色又带甜味的雪......
都与辐射脱不了干系。
“匹诺康尼的梦境据说可以通过记忆模拟出大部分味道，如果能在匹诺康尼再见的话，说不准我还有机会尝试。”
黄泉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进入匹诺康尼。
家族不会欢迎一名自灭者的。
但那也无妨，就像竹青说的那样，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只是以我的记忆浮现的话，可能会让你更加失望。”
“我对于吃雪最痛苦的回忆就是小时候因为没有水喝，只能吃雪，吃到满嘴铁锈味。”
竹青耸耸肩，“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糟的吃雪体验了。”
二人的脚步没有停下。
这是一颗刚刚接入星轨的文明，不算发达，也没有到处都是监控。
宇宙几乎没有文明会欢迎自灭者的到来。
一旦认出，要么驱逐，要么刀兵相向。
还好，黄泉并不在意。
她经常遭受这样的驱逐，偶尔，也会出手。
只是每当竹青问起细节，她便会抬头看向天花板。
她忘了。
这些事对她来说，真的很不重要。
没办法在她满是虚无的世界中留下一丝色彩。
二人此行，也并没有前往城市内，以免造成什么慌乱。
若是真起了慌乱，二人只能连夜跑路了。
竹青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对那些人出手。
至于黄泉......
她还是别出手了吧。
“有些时候，越是这些平淡的日常就越是让人难以忘怀。”
黄泉的语气带着一丝感叹。
“不拔出这把刀，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有哪些敌人，却记得和你们说过的话。”
“越珍贵，越珍惜。”
战斗对于黄泉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虚无的力量一直磨损着她的记忆，可以选择的话，她自然会优先保存那些珍贵的记忆。
这一个月来，她倒是想与竹青说说那些故事。
但被竹青拒绝了。
若是一般人，竹青自然乐意听一段故事。
能传递下来的故事，要么有趣，要么能从中获得一点点独特的见解，丰富自己的所见所闻。
但黄泉不一样。
用竹青自己的话来说。
你只剩下这些了，若是有了传承故事的人，你就没有逼迫自己的动力了。
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之后黄泉就没有再细细的讲过这些故事了。
只是偶尔提起，当做趣味的见闻与竹青分享。
就像现在这样。
“只可惜，还是太珍贵了。”
容不得她有一点奢侈的想法。
还能在宇宙中行走的自灭者，远比很多人都懂得珍惜。
因为他们除了这一点点所剩的记忆与色彩，什么都没有。
关于这点，竹青做不到感同身受。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一如往常一般。
一直走了半个小时，竹青才再次开口。
“之后打算去哪里？”
“试着自己去找到匹诺康尼。”
“对你来说，是个很有挑战的任务。”
竹青笑着调侃了一声。
黄泉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
她是会问路的。
虽然不一定记得住。
不一定做得到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夸下海口了。
“你呢？”
“一如既往，做自己想做的事。”
巡海游侠只有底线，没有标准。
底线之上，每一个巡海游侠的行为标准都不一样。
有些能和同谐的命途行者一较高下，有些混球到想让人给他的脸来上一拳。
甚至有些在你触犯底线之前，你都不知道那是位巡海游侠。
自然，也不是所有游侠都是除了底线毫不在乎。
黄泉轻笑一声。
“巡海游侠要做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很难猜，继续找反物质军团的麻烦？”
“也不是随时都能找到的。”
他们来到了湖边，停下了脚步。
冷冽的寒风拂过湖面，掀起一丝波澜。
“即便是曜青仙舟也懂得休养生息，一味的追求复仇而忘记其他，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逻辑。”
“本想劝你不要在战斗中迷失自我，但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这个必要。”
他显然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黄泉看着涟漪渐起的湖面，语气很是平静。
她的眼中看不到多少颜色，这也是她怀念俄尔刻龙的原因，至少在那里，她能看见雪的颜色。
“对了，关于你身上其他命途的力量，找到结果了吗？”
“嗯。”
出去之后，这种力量并不难猜。
“属于记忆吧。”
“铭记也是存在的一部分。”
黄泉没有看竹青，“那一丝虚无的力量，虽然无法根除，但如果同记忆一起，用于保护自己的精神世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虚无的力量不受其他命途的影响，而记忆的命途，能为袭击你的能量指引方向。”
“至少以后绝大部分直接对思维与记忆影响的能力，你都能抵抗一部分了。”
“虚无的引导方法，你应该已经学会了。”
过去的半年，黄泉经常为竹青斩断侵染的虚无。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只是......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忘了。”
“......”
......
二人的分别来得很快。
这一次，黄泉没有看着自己同行的伙伴沉没在虚无之中。
两个人甚至还互相约着在匹诺康尼再见。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人做一个可以完成的约定了。
最后的最后，竹青去给黄泉买了个手机，她自己一个人，可能真的找不到匹诺康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