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崩铁,他们说我是贪饕令使 第60章

作者:鱼行者

  让心静下来,别急,想想你平日里的训练,讲究速度的剑法最忌讳心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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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将军的人情

  彦卿的剑法侧重灵活多变,主要是通过不断和敌人周旋,消耗其精力,迫使其出现破绽,然后一击毙命。

  同他人比武,亦或是交手时,他也都是这么干的,每次都是效果奇佳,却也因此形成了路径依赖。

  面对无论是灵敏性还是力量,体质和耐力都完爆自己的月厌,他继续用原先的打法就有些遭不住了。

  也正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有多大,并不仅仅是力量,对方的剑法对自己也是完全碾压——因为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攻击的想法。

  交手之时,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朝自己发动致命的攻击,将自己斩于剑下,却都选择了闪躲,只是偶尔砍自己一点儿皮外伤,可拼剑之时却又精妙无比,威胁感极重,完全不像是个只会躲的家伙。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她是真怕把自己打死……

  这种被人看轻了,但实际上自己确实很轻的感觉,是彦卿从未体验过的。

  但好在他是个聪明孩子,面对这种碾压不至于道心崩溃,反而是开始思考起了月厌的剑法。

  就像那日面对镜流一样,取长补短,从对方的剑中领悟优秀之处。

  这一悟不要紧,还真让他悟出了点儿什么……

  对方剑法确实精妙,并且是那种极为凶险的类型——并不华丽,但每一招每一式,要么是要以雷霆之势断他人关节,要么是刺其心窝,抹其脖颈之类的要害,是完完全全为了伤他人性命开发出来的实用剑招。

  怪不得自己感受到的压力这么大。

  “这个女人……”

  彦卿不住的喘着气,恐惧涌上心头,压制了几分先前的热血,让他冷静了下来,剑意也就少了几分暴躁:

  “这种剑法,可怕,太可怕了……哪怕是云骑内部也未见得有人学习这般毒辣的剑招。”

  只是……为何感觉有几分后厨师傅切菜剁肉的意思?

  在交手过程中,月厌用自己的经验一遍又一遍的纠正着彦卿的错误之处——这主要是为了刷一刷景元将军的好感度,顺便卖他个人情,毕竟人家家长就在旁边看着呢。

  到时候自己万一真在罗浮上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好走一走后门,落得个轻判的下场

  就算自己最后不犯事儿,将军的人情,也总归是值点儿银子的吧,这买卖血赚。

  话说回来,彦卿也不愧少年天才之名,在她的指点下,剑招熟练度不断的“Up,Up”,虽然还是没办法碰到月厌哪怕一下,但进步却是肉眼可见的。

  刃和丹恒就在一旁旁观吃瓜——这俩人也没办法打架了,在月厌令使之力的压制下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待在这个结界里压根儿就没办法出去,力量刚冒头就会被抽走,武器也失去了锋芒,除非他俩乐意抽块板砖就地互殴,否则的话打不起来。

  最后,又一次拼剑之时,月厌兴许是有些倦了,特意以刀背挑飞了彦卿手中执握的宝剑,随后在飞剑回手之前,用刀刃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输了。”

  “呼……”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彦卿并没有特别难以接受的意思,而是点了点头:

  “前辈剑法精妙,剑招娴熟,举世罕见,若参加演武仪典,必能拨得头筹,获得剑首之位……彦卿输的心服口服。”

  输给前辈是不丢人的——在彦卿的设想中,面前这个持明龙女少说也得有个两三百岁了。

  虽然说这等年纪拥有如此剑术已是天纵之姿,但自己可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屁孩,所以没啥可丢人的,人家大自己多少岁了都。

  然而真正让他崩溃的是月厌的下一句话:

  “前辈什么的……也太显老了吧。”

  她挠了挠头:“我满打满算也才24岁,叫姐姐不行吗?”

  “20……24岁?”

  此话如晴天霹雳,一道惊雷打碎了彦卿的道心,在短短数秒间浑身掉色,失去了高光。

  那句24岁在心头萦绕,让他质疑起了自己在剑道上的天赋——

  将军说自己是剑道上千年一遇的奇才,难道平时都是安慰自己的不成?

  那般凌厉的剑术,哪怕想达到那个女人的十分之一,自己恐怕都要花上成百上千年吧……

  可她才24岁,24岁啊!!!

  然而就在他人生观行将破碎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又将他拉了回来:

  “感谢月厌小姐照拂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他年纪尚小,一股子热血气,做事也容易上头,冒昧挑战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请您多多见谅了。”

  来人正是景元将军,看样子已经是旁观了有一会儿了。

  “哦,将军啊……没事没事,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月厌随手将自己的擀面杖拔了出来,取消了结界,一副相当大度的样子:

  “彦卿才十来岁,正是中二的年纪,我小时候还嚷嚷着要当铠甲勇士打怪兽呢,他已经好太多了。”

  景元摸了摸旁边彦卿的头:

  “彦卿,月厌小姐刚刚做的我全都看在了眼里,她本可以一击将你击败,却与你周旋,在剑法上指点你良多……还不谢谢人家?”

  “啊,彦卿谢过月厌小姐。”

  被拽回来的彦卿连忙抱拳弯腰,行了一礼……该说不说,景元教的挺好,这孩子蛮懂事儿的。

  “嗯,不碍事儿……这小伙子学的挺快的,不愧少年天才之名,好好练剑,日后定能夺得剑首之位……哦,对了,刃,卡芙卡。”

  突然,月厌看向了一块巨石,笑道:

  “你们也该走了吧?列车在罗浮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想必你们的剧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其实早在穷观阵时就已经结束了。”

  卡芙卡微笑着从后面走了出来,显然是一早就知道对方知晓自己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她看向月厌的眼神有点儿怪怪的……

  怎么说呢?像是那种韩国偶像剧里,男女主对视使用的眼神一样,多少沾点儿深情了,让月厌直起鸡皮疙瘩。

  “只是剧本并不限制阿刃复仇,再加上我也想再见见你,所以我们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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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丹恒,不是丹枫

  “现在,我们也该走了……虽然说阿刃的目标并没有完成,不过你恐怕也不会再放任他继续下去了。”

  卡芙卡说完,朝点刀哥招了招手:“走吧,阿刃。”

  “将军。”

  彦卿见状,急忙看向一旁的景元——这俩人可都是在逃的通缉犯啊,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然而景元却摇了摇头,朝着卡芙卡说道:

  “二位帮了仙舟的忙……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没看见,彦卿,你也莫要再追了。”

  见状,彦卿也只能有些不甘心的把剑放下,看着两名逃犯离开此地……

  “嗯……外人走了,那我们就要谈一谈你的事情了。

  月厌小姐,你这副模样,分明是持明族龙尊之貌,如何做到的?”

  果不其然,待到星核猎手离开后,话题就被转移到了月厌身上,毕竟她那副样子实在太显眼了,很难让人忽略掉。

  景元似乎对月厌很感兴趣——她一个古兽是怎么变成龙裔的,而且居然还有一般龙裔所没有的龙角龙尾……要知道除开那个被丹枫用画龙妙法意外转变成持明族的白露,星海之间便再无新生龙裔的记录了。

  “幸好鳞渊境中的闲杂人等早已被疏散。”

  他笑着开玩笑道:“不然若是有人看到你这副样子,非得吓一大跳,然后上报给持明高层不可,恐怕到时候那群龙师就要疯了。”

  “将军,我这并非真正的龙体,我古兽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

  月厌摇了摇头:

  “嗯,这件事儿说来倒也很好解释……不知景元将军还记不记得贪饕星神奥博洛斯的能力中有一项是变化自身?

  你可以粗暴的将我现在的样子理解为某种拟态,这能力继承自那位星神,我仍是古兽,只是化作龙形,虽然我拥有该有的一切力量,但二者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

  “哦?所以……你是把自己变成了龙的样子,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

  她往前轻轻走出了一步——再普通不过的一小步,就像散步一样,慢悠悠,轻飘飘的。

  却在顷刻间令山石崩裂,蛛网般的裂痕顿时蔓延出了数百米,将这个本就不堪重负的小岛摧残的不成样子,差点儿直接沉了。

  “我通过一些方法临时维持这副模样,借助不朽命途的力量短暂压制我体内的贪饕之力,就可以在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安全的解放一部分令使的力量。”

  在景元略带惊讶的目光中,少女微微一笑:

  “虽然会有一些小小的,未知的副作用,但那无伤大雅,只要能把幻胧驱逐出罗浮,这点代价无所谓的。”

  此番话语让旁边的彦卿再度钦佩不已——为了保护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罗浮,居然不惜冒着副作用的风险解放如此危险的力量,不愧是不图回报的无名客。

  同时结合刚刚几人所说的话语,从里面提取出“古兽,令使之力”几个关键词,他这会儿也已经想通了,不再纠结于对方的年龄和自己刚刚所打的败仗。

  那可是黄昏古兽啊,还是个令使!自己没打过那不是正常的吗?他彦卿就算是再少年天才也不可能跟神君打吧,这战力差距都不止一个维度了。

  这一架输的不冤,一点儿都不冤!

  完成了自我安慰的彦卿心情再度平复,甚至连颜色都重新回归了。

  不过经此一役,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景元似乎对此很是欣慰,他又转头看向丹恒,目光所及之处,是那额间的青色角冠,于是不由自主的说道:

  “自上次分别之后,你我已有几年没见了?老朋友。”

  “我不是他。”

  丹恒摇了摇头:“我和他没关系,我的名字是丹恒。”

  即使无数次从前世记忆的梦中惊醒,即使在登上罗浮仙舟时,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前尘往事,丹恒也依旧坚定的认为自己与丹枫没有关系。

  无论是云上五晓的荣光,持明龙尊的职位,亦或者饮月之乱的罪魁祸首,这些荣誉或罪名与他通通没有关系。

  他已经替那个罪人接受了他应接受的惩罚,遭受永世放逐,理应被人当做不同的人。

  景元沉默片刻……一旁的彦卿则敏锐的注意到了将军的不对——他第一次从对方脸上读到了名为失望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嗯……抱歉,大约是你额间那令人熟悉的龙角吧,我仍会不由自主的把你当成他……”

  气氛就好像被人灌进了水泥,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个略显尴尬的时刻,月厌出声了:

  “丹恒,将军,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我还是得打断一下你们……咱们该走了,云骑军和列车组正在陷入苦战,咱们得去帮忙。”

  在解放了一部分力量之后,她的感知能力也在原先的基础下大幅度加强,此刻虽然远隔数百里,却依然能嗅到此间的毁灭气息……

  星他们正在与虚卒交手,考虑到还有大批云骑军,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但还是快点过去比较好。

  “毁灭的气息……啧,虽然平日里我对各个命途的味道都没有什么意见,但在这漂浮着不朽气息的古海之上,反物质的出现还是过于突兀了。”

  不朽之力就像是一间尘封了千百年的精美古物,铭刻着岁月的记忆,而反物质军团此刻则像是有人突兀的在这件古老器件之上,喷上了夸张派的精美涂鸦。

  涂鸦应该待在画布上,而不是这里。

  “嗯,说的也是……那咱们走?”

  “走吧……可是星槎在哪儿?”

  丹恒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交通工具的影子。

  “啊?咱们几个真的还需要星槎这种东西吗?腿着过去不就得了吗。”

  月厌说着,体型逐渐异化,一跃入海,化作一条玄龙:

  “再说了,你们几个刚刚干架的时候动静那么大,这岛都碎成好几块了,就算真有什么交通工具,估计也已经沉去海底当珊瑚礁了。”

  景元对此十分赞同: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咱们走吧。”

  令使之力加身,两人的速度可比星槎之类的玩意儿强多了。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丹恒摇了摇头,化作一条青龙入海,速度同样不差,众人一同朝着显龙大雲殿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