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行者
“但是，都走到这里了，不下去也没办法了吧。”
月厌说着，走上前去打开了电梯。
电梯间内一片昏暗，本应该24小时工作的顶灯此刻已经破损，幽暗的氛围与狭小的空间充满着恐怖的意味，仿佛这后面就是无尽深渊，再加上梦境的诡异氛围，使得走进电梯变成了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没怎么犹豫便走了进去。
虽然灯具损坏了，但电梯明显还在运行，只是已经不显示楼层了——在少女按下1楼的按钮后，大门关闭，周遭一瞬间陷入到了彻俟底的黑暗中。
甚至不知为何，就连手机等可以照明的物品也无法打开了，但是冥冥中有种规则束缚了照明用具的使用。
但也并不是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因为在这黑暗中，月厌身上的纹身散发着幽幽荧光，尤其是脸上的那枚唇印，相当显眼，好像涂了一身荧光液，多少沾点儿。
只不过这点光线实在昏暗，再加上颜色有些渗人——绿光打在脸上，把另外三人照的跟仨怨魂似的。
“Emmmm……要不我还是变回去吧？”
“哎嘿，别嘛，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星蹲在地上抱着月厌的大腿，用脸去蹭上面的纹身，跟个痴女似的，没事还舔一口。
月厌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已经习惯了，脱敏了属于是……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后，见对方没有反应便不再搭理她了。
舔就舔吧，无所谓了。
……
“叮～”
1分多钟以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声，电梯终于到站。
只可惜开门后映入众人眼帘的并非是预期中的酒店大堂，而是另一段走廊。
这条路一眼就能望得到尽头，前面有一扇门……可是却处于上锁的状态——忆者的预言成真了，电梯真的把她们带到了一条死路里。
“我能直接把它锤开吗？”
月厌好奇的问道:“这扇门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样子。”
“对于忆域来说，现实中的规则大多是不通用的。”
黑天鹅摇了摇头:“上锁的门在这里代表着无法通行，这是原始梦境中的规则，哪怕用蛮力将门破开，后方恐怕也不会出现任何道路。
一直这样找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还是让我来吧——带你们见识一下面对这种情况时忆者的解决方式。”
她说着，身体轻轻飘在了空中，挥挥手，唤出了自己那盏灯具，嘴角勾勒出了一个自信的弧度。
塔罗牌自其中被她抽离开来，呈现在面前——那是几张没有图案的牌，只有一些雾气在上面流动。
很快，雾气散开，几张牌面分别呈现了不同的画面，虽然模糊不清，但能被她看出个大概。
“这片忆域有点过于扭曲了……我不得不采取一些不那么优雅的手段，几位，还请给我一些时间。
只需要一些……啊，我找到了，你的另外两位同伴，姬子和三月七小姐……她们似乎不太顺利。
还有家族的人，一帮猎犬，在梦境中追逐着什么，以及……嗯？”
就在这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表情也从先前的慵懒变成了略带严肃的状态:
“这是……那个叫流萤的小女孩儿吗？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流萤？”
星愣了一下，而后意识到黑天鹅看到了什么的她顿时傻了:“你不是说她已经出去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理论上来说，她确实应该通过那道门直接脱离梦境，可如果她本人有着强烈的留在梦中的意愿，是可以拒绝现实的。
我本以为她不可能会想要留在梦中，似乎并非如此。而且她的身后貌似也跟着什么东西，那是……”
察觉到可能要出事儿的黑天鹅额头留下了一滴冷汗，随后立刻结束了观测，操控着塔罗牌在前方组成了一面巨大的拼图，手速都快了不少，边拼边说道:
“情况不妙，我破例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各位，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这所谓的特殊手段是忆者的绝活，在忆域中，他们可以通过捕捉他人思绪和印象的方式，创造出一条直达某人当前位置的道路。
是因为一些相关规定，所以在非特殊情况下，这招一般不允许使用，黑天鹅这会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很快，拼图完成，图中的事物倒映在了现实中，原本紧锁的大门变成了通往大堂的电梯。
只不过，这一次电梯间里的顶灯是亮着的。
245
第二百四十五章流萤酱。
是啊，它的灯是亮着的，但尽管如此，月厌在踏入其中的一瞬仍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踏入浓稠的黑暗，甚至就连步伐都变得稍微沉重了一点。
“别担心，这些是正常现象。”
一旁的黑天鹅见此立刻安慰道:“用于创造这个近路的材料是忆域中零散的忆质，由于较为浓缩，所以就侟导致了一些对此比较敏感的智慧个体在踏入这些通道的时候会出现一些特殊反应，头晕和恍惚之类的，不用担心。”
“嗯……”
这次，电梯的面板上仅剩下了前往1楼大堂的按钮，其他的通通消失不见。
在按下那唯一的按钮后，大门关闭，电梯下行，带来了少许坠落感的同时让人感觉如同逐渐步入深海。
月厌对自己之后要看到什么心知肚明——她知道星核猎手的计划，也明白流萤会在匹诺康尼迎来“三次死亡”，按照剧本走完她一切应走的路，对方并不会真的受伤。
但焦虑和不安的思绪仍弥漫在她的心头。
直到电梯抵达目的地，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过后，舱门缓缓打开，而门后则是她们寻觅已久的大堂。
可在大堂的正中心所呈现的景象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流萤，她的胸膛已被一把利刃贯穿，身体正悬在空中——她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乘坐电梯后下来的几人，艰难的转过了头，伸出右手，随后却又无力的垂下。
何物朝向死亡的眼神冷漠，却又有着野兽一般的阴险……那是加拉赫的杰作，他以神秘为凿，将沉眠的眼睛雕琢成了这般恐怖诡异的模样，参考凶手杀人时的眼神，只为了让它更像死亡。
在看到那画面的一瞬间，星的大脑直接宕机，她几乎来不及思考，提起自己的球棍便冲了上去。
但月厌的舌头比她的速度更快，转瞬间便刺了过去——象征着沉眠的迷因随后将刀刃抽出，流萤的身体因此从空中落下。
可即使舌头已经很快了，却也仍没有接住她。
银发的少女在空中骤然破碎，化作了一滩忆质，撒在了那绿色的舌头上。
味道不算好，苦苦的。
月厌这样想着。
但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慰一旁的星。
此刻的对方已经濒临崩溃，见到对方破碎的一瞬间便呆愣在了原地，随后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那滩忆质前，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无助的想要伸手触碰，似乎是不敢相信同伴死亡的事情。
作为一位踏上旅途半年有余的无名客，星并不是一个没见过血的新手，曾有不少的反物质军团和药王秘传邪教徒的生命在她手中断绝。
她也曾见识过无辜之人生命消逝，却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考虑过有一天死亡会降临在自己身边亲近之人的身上。
……
说来奇怪，明明她和流萤仅仅只是相识了不足半月，吃过几顿饭而已，说起来，两人之间顶多算是普通朋友，面对对方的死亡本不应该如此痛心……的吧？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会……
但，她现在已经无力去想这些了，懊恼，痛苦，仇恨，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乐天女孩心中滋生着。
直到月厌走来，拍了拍她的背，道:
“放心吧，流萤还没死呢。”
“？”
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的负面情绪停止了滋生。
星疑惑之余又有些震惊，她转头看向月厌，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些情绪……可惜少女此刻穿着祭祀服，眼睛已经被眼罩给遮住了，看不出来什么。
“你说……什么？流萤没死？”
“月厌小姐，我虽然清楚您想要安慰星小姐，但那可是死亡……”
黑天鹅从一旁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她的认知中，月厌只是想用谎言来安抚星罢了，可在她看来，这种谎言是没什么用的，只会在事后得知真相时令人更加痛苦:
“那是象征着生命流逝与谋杀的迷因，是……”
“不，你不懂。”
然而少女却自信的摇了摇头:
“它绝不是什么死亡……说起来。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和你们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这个机会。
没有人比我更懂迷因，我的嗅觉很强，足以分辨出人们身上的命途之力——而在匹诺康尼中，有几个人身上背负的命途是十分特殊的，特殊到足以在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位是那位橡木的家主星期日，另一位是黄泉小姐，还有一个是流萤，身上的力量都足够特殊——而最后一只，就是那所谓的象征着死亡的迷因了……
我就直说了吧。”
月厌清了清嗓子，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根本不是什么死亡，甚至都很难说它象征着什么负面的事物，因为在那以凶手的眼神作为伪装包裹的皮囊下其实是别的什么东西——有神秘的力量，协助它完成了伪装。”
黄泉和黑天鹅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思考着神秘的力量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可随后她们便一同意识到了一件事——月厌所说的，恐怕是字面意义上的神秘命途力量。
考虑到在匹诺康尼独立战争初期曾有一干命途行者加入进来，协助当地人反抗公司暴行，其中就有虚构史学家的存在，所以在匹诺康尼出现神秘的命途也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而黄泉当听到对方说自己身上背负着十分特殊的力量时，也立刻相信了对方所说的话——在和外人交流时她从来都宣称自己是个践行巡猎命途的巡海游侠，但很显然，仅凭言语瞒不过月厌的鼻子。
“那也就是说……流萤还没死？”
星挠了挠头，有些懵逼:“那她刚刚……”
“应该是被通过某种方式传送走了，那个迷因类似于一道传送门，而传送的方式就是把人捅死，虽然有些不太友好吧，但确实是无害的。”
少女的表情相当淡定，不过扫了一眼瞅着黄泉一脸好奇的黑天鹅，她就又有些不那么淡定了:
“黑天鹅小姐，我知道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以后，您可能会对黄泉小姐的身份有些好奇……但我的建议是您先别好奇，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言外之意就是劝牢鹅莫要重蹈覆辙，要不然再在精神空间里被黄泉扒光了鹅毛狠狠的上下其手一遍可就好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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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焦黑人尸？
“啊，放心吧，月厌小姐，我在这方面已经长过教训了……”
黑天鹅闻言也自然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再加上上次留下的教训实在过于深刻，她打消了自己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好奇心，点了点头后用略带埋怨的眼神扫了一眼黄泉，这眼神把对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事情到此也算是有惊无险了，至少有了月厌的保证，星终于不再Emo，而是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状态，只是蹦跶的幅度小了不少。
她相信对方的话语，她知道月厌从不会骗她，也从来没骗过她，不过在听完那些话后，她开始对一些事情产生了好奇。
直到黑天鹅表示自己要去确认一下姬子和三月的安危，并离开了此地之后，她才将心中的那份好奇流露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月厌，你说的那些特殊的命途力量……到底是什么啊？流萤居然是命途行者吗？还有黄泉小姐，她不是巡海游侠吗？”
这也不怪她这么好奇，毕竟在前些日子的相处中，流萤所表露出来的一直都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形象，根本不像是个命途行者的样子。
但考虑到对方也在一同追寻钟表匠的盛大遗产，那这件事儿似乎也说得通？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阵营的……总不能是假面愚者吧？
“啊，的确是的，而且来头还不小，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导致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至于黄泉小姐……”
月厌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黄泉，此刻对方正拿着一个白桃，一边咬一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到自己把视放过来以后就迅速扭过了头，装出了一副单纯吃桃的样子。
她倒也没有戳穿对方，而是笑着道:“至少现在她还是个巡海游侠，如果你想知道她背负着什么样的力量的话，那就自己去问吧，我可不能透露他人的隐私啊。”
“啊？”
星听到这儿呆了一下，随后居然真的咕蛹了两下屁股，靠近黄泉以后问道:
“黄泉小姐，你到底背负着什么特殊的力量啊？”
“唔，抱歉。”
可惜黄泉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件事儿，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歉意:“或许以后你们会知道吧，但这件事情目前暂时还不能和你们说……
不过，出于朋友之间的友谊，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确实不是一名巡海游侠。
来到匹诺康尼也只为了完成一位游侠故友的遗愿，我假借他的身份，只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巡海游侠，并将一份物品交由他手。”
“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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